過了良久,哭泣聲才稍稍小了些許,肩膀被輕輕拍了拍,宋子津被推開,低頭俯視她,卻聽她問,“我想帶宵兒離開。”

眼下還未祭祖,還有迴旋的餘地。

見她突然反悔,宋子津也未說什麼,只扶著她的下頜,在唇角落下一個吻,輕聲說好。

“依了你的話,莫要再哭了。”

溫憐抬手,擦著眼尾的淚。

宋子津看了半晌,又將她抱在懷裡,待用帕子擦幹她臉上的淚水,才推門走了出去。

溫憐在房中等候良久,一直未等到他,她猶豫片刻,向正堂走去,未等走出院中就撞見一個小廝,那人一看見她就忙不疊道,“夫人!快去救救少爺!”

小廝引她向祠堂走去,卻見宋子津赤著上身跪在地上,侍衛攥著冒著倒刺的鐵鞭,直接抽在他的背上,不知打了多久,眼下後背皮開肉綻,傷口鮮血淋漓。

溫憐見狀,眸色微怔,忙不疊上前,跪坐在他身後。

眼見長鞭要抽在她身上,溫憐害怕地閉上眼睛,等了片刻,身上卻沒有痛意,她抬眸看去,卻見宋子津緊攥著鐵鞭,擰眉盯著侍衛。

侍衛見狀,慌亂跪在地上。

老將軍坐在堂上,見她過來,“阿憐?”

來時的路上,小廝告訴她,宋子津當著眾人的面,又說不讓宵兒認祖,見他當眾變卦,宋將軍氣急,命人取來鐵鞭。

“與將軍無關,是我不想讓宵兒認祖,並非將軍的意思。”溫憐急聲解釋。

話音剛落,在場眾人面色俱變。

老將軍面色緊繃,半天沒有說出話。

眾人面色各異,溫霄珩卻是沒什麼反應,只順從接受,同溫憐離開。

晚間。

溫昀前來探望,雖不知曉她為何忽然改變主意,但只要與宋子津撇開關系,總歸是好的。

溫憐看著他,一直未開口,過了良久,才問,“父親,母親當初為何離世?”

“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見溫昀臉上露出不解之色,溫憐沉默半晌,只說忽然想起母親了。

她眼下缺了一段記憶,不知曉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能從別人口中尋得答案。

溫昀嘆了口氣,未隱瞞什麼,只說當時夫人染病,需要臥床休息,本以為會馬上恢複,可不知何時開始,整個人開始嘔血。

當時朝堂上一群人接二連三上奏章,指責他辦事不力,陛下也懷疑他,溫昀那時忙得焦頭爛額,鮮少回府,夫人擔憂他,恐他分心,一直命下人瞞著他。

等他終於看到沾血的帕子,發覺不對時,夫人已經病入膏肓。

溫昀之後每日陪在她身側,請太醫診治,可沒過多久,人還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