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津眉頭緊擰,聽了片刻後,看向溫憐,明顯在猶豫什麼,過了許久,才命一個獄卒送她離開,說自己今夜會找她。

溫憐沒聽懂他話裡的意思,等她跟著獄卒離開時,迎面遇見了齊望陵和禮部侍郎。

溫憐也知曉自己此番前來不合規矩,低著頭,盡量隱著身子行禮,兩人沒有停留,就在溫憐以為,對方沒有注意到自己時,齊望陵卻直接攥緊她的手腕,好似不解般輕聲道,“你是新來的?”

溫憐身體微僵,頭埋得更低了,含糊地嗯了一聲。

耳邊瞬間傳來一聲低笑,“在門外等我,不準離開。”

溫憐沒打算聽他的話,打算離開地牢就回府,可未等離開,一個官員將她請走,明顯對方早有預料,命人看著她。

溫憐穿著金吾衛的服飾,坐在木桌旁,只覺身上的衣服格外不適,不知過了多久,齊望陵才匆匆出現,一進門,方才那位官員拱手行禮後,就走了出去,獨留兩人在屋中。

齊望陵不緊不慢走至溫憐身後,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俯身詢問,“孤方才問你是不是新來的,你怎麼不回答?”

溫憐垂著眸子,不敢應聲。

頭頂的帽子被人摘了下去,扔在桌面上,發出一聲不算重的響動,長發垂落,溫憐的身體略微顫抖,小聲道,“回殿下,小的是新來的。”

話音剛落,耳邊笑聲更盛。

“能當上金吾衛的人,不說武功高強,也是身形健碩,不知這位郎君佔了哪樣,才被擇選錄用?”

溫憐闔上眸子,努力想了半天,才心虛道,“我……很機靈,被大人看中了。”溫憐說完,偏過頭,不敢看他,她自己其實都不相信自己與機靈二字沾邊。

分明是個漏洞百出的回答,齊望陵卻若有所思道,“方才見孤時,還知曉躲著孤,由此看來,你的話也不無道理。”

知道他在取笑自己,溫憐徹底裝不下去了,頭枕著手臂,趴在桌面上,獨留給他一個背影。

見她生氣了,齊望陵才收起捉弄的心思,溫聲笑道,“分明是憐兒先裝不認識,怎麼自己先氣惱了?”

“殿下明明認出我了,還盤問不停……”溫憐小聲反駁。

得,連哥哥都不叫了。

齊望陵撫上她的側臉,讓她面對自己,見眼中沒有淚痕,才幾不可察鬆了口氣,柔聲道,“可生孤的氣?”

溫憐垂眸悶聲道,“沒有。”

齊望陵笑了笑,才說,“若孤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憐兒可願意原諒孤?”

“什麼好訊息?”溫憐抬眸看他,眼神困惑。

齊望陵撫著她的側臉,沒有賣關子,笑著說,“幾個書生已經承認了,徐逸之同幾位禮部的官員來往甚密,如今已經命人前去調查,待幾位官員被審訊完畢,便知曉你這位表哥到底是不是清白的了。”

溫憐聞言,臉色霎時一白,這算哪門子的好訊息。

她想要站起身,回府去找父親,卻被齊望陵按著肩膀壓回座位,他俯下身,唇貼著溫憐耳側,語氣溫溫柔柔地說,“若查出證據,足以證明這人言行有虧,配不上憐兒,屆時哥哥為你除掉他,也省得他繼續用花言巧語,將憐兒騙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