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陳述,眼底神色複雜,可獨獨沒有往昔愛意。

藉著往昔情分,在失憶的溫憐面前討要一點溫存,竟是比登天還難。

倒是他異想天開了。

齊望陵垂著眉眼,眼底沒什麼情緒地望著溫憐,注視良久,才收回視線,“既然宋夫人親口求孤,孤答應你便是了。”

溫憐聞言,對他略微頷首,低頭擦著眼尾的淚,轉身看向宋子津。

宋子津不鹹不淡地瞥了齊望陵一眼,並未完全相信他的話。

“殿下,臣還有家事要處理,且先告辭。”

回府的路上,宋子津並未問她為何獨自與齊望陵見面,也不曾問她為何約在花樓。

溫憐卻對他方才的話耿耿於懷,不斷回想他的話,一團鬱氣積壓在心口,久久不散。

到了宅院,男人沉默無話,走在溫憐前面,沒有等她,溫憐只能加快步子,跟在她身後。

快至廂房前,守在屋內的芸兒對兩人行禮,方要說什麼,就被擋在門外。

一門之隔,溫憐方走進去,宋子津便將她攔腰推在桌子上。

溫憐躲閃不及,蜷縮在冰冷的桌面之上,撐著桌子,方要坐起身就被按著肩膀壓了回去。

她眸光驚恐,看向宋子津,卻見他站在桌邊,雙臂撐在身體兩側,垂眸注視她。

眼神水平無波,黑沉若深淵。

“夫君……”溫憐怯聲喊。

宋子津並未理會他,反而從腰間抽出一把刀,陡然插進她的頸側的木桌內,鋒利的刀刃劃過面板,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木頭碎裂聲驟然在耳邊響起,攜帶著無言的怒意,刺進溫憐的耳中。

她雙瞳抖動,身體本能癱軟,她呆愣地俯在身前的男人,卻見他面色冷峻,緊抿著唇,眼中沒有半分怒氣。

“見他做了什麼?”

“為什麼去見他?”

兩個問題接連向溫憐拋來,讓她避無可避。

溫憐顫抖著唇,方要回答,身旁的刀卻被抽了出去,鋒利的刀刃貼著她的側頸,不緊不慢向下滑動。最後停在她的心口。

宋子津握著刀,只盯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尖銳的刀刃刺破衣服,再深入幾分,便能穿過她的心髒。

溫憐呼吸一滯,胸膛緩慢起伏,望著男人冷漠的眉眼,她恍然想起,那日牢中,他看向犯人的目光,同此刻別無一二。

“妾身見他,只是為了父親。”

溫憐枕著桌面,猶豫片刻,把之前的事情完完整整地講了出來。

宋子津聽完後,未說信不信,只向門外走去,沒過多久,整個院內的丫鬟小廝都聚在庭院內。

已經深夜,素來清雅的彎月此時被薄雲籠罩,夜色黑而沉,可庭院內卻燈火通明如白晝,火光照在刀背上,折射眾人臉上的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