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沁著淚,不停地啟唇埋怨,唇瓣一張一合,時不時露出裡面小巧的牙齒和粉舌。

宋子津坐在一旁,面色沒有絲毫波動,只盯著她看。

見他不說話,溫憐以為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方要大度地原諒他,就被鉗住腰按在床上。

溫憐驚呼一聲,剛要問他做什麼,就被堵住了唇。

她先是哭,斥責他未專心聽自己講話,之後哭得沒有力氣,她又用力抓他的後背,咬他的肩膀,恨他粗魯蠻橫不講道理。

宋子津不語,只一味回應。

那日慶功宴,他與魏家小姐起了爭執,那人性情剛烈,若男子般直爽豪放,同京中小姐極為不同。

他不免被這人奪了目光,同她訴說心意,只等她接受自己,娶她為妻。

宰相失勢時,他還秉著事不關己的心態看熱鬧,哪裡想到這火竟然燒到自己身上,父親命自己娶了那位準太子妃。

他不從,父親卻告訴他,宰相失勢,皇帝親自廢了太子和溫憐的婚約,改立英國公嫡女魏鶯。宋子津不信,上門找魏鶯,問她願不願意同自己私奔,魏鶯只說,讓他早日成婚,莫要辜負溫小姐。

她和太子喜結連理,倒是他和溫憐兩個可憐鬼湊在一起。

宋子津對魏鶯有怨,對太子有恨,可一個是心上人,一個是君主,他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把一腔怒火撒到自己剛過門的妻子身上。

洞房花燭夜之後,他本想折辱溫憐,誰成想這人身子嬌弱 ,卻是個愛生氣的,說不得罵不得,稍微語氣態度重些,就要流淚使小性子,比一般稚童還要不講理。

不能打,不能罵,宋子津又氣不過,只能在床事上發洩怒氣。

他早年從軍,同軍中士兵同吃同住,不曾見過幾個女人。殺人見血容易興奮,盡管如此,他也不曾染指獻身的官妓俘虜,只因父親曾教導他,作為統帥,理應嚴於律己,不得效仿紈絝子弟。

他過去不曾碰過女人,只想這人是自己的妻子,兩人行房事本就天經地義,便沒有壓抑自己。

只一次,便讓他念念不忘。

魚水交歡,鸞鳳和鳴。

宋子津過去只知帶兵打仗,何時嘗過這等滋味。

他起了興致,倒是苦了溫憐。

不分晝夜,想要就要,武人一個,哪有半分禮義廉恥。

近黃昏,溫憐緩緩撩起眼皮,渾身痠麻脹痛,令人疲憊不堪。

她方一轉身,就被人攔腰抱住。

溫憐身體微僵,回身看去,卻見宋子津埋首在她頸間,雙眸緊閉,沒有醒來的徵兆。

想起白天的事情,她只記得,兩人明明在吵架,這人見說不過她,就欺負她。

好不講理……

思及此,溫憐轉過身,同男人面對面,盯著男人的面容,從深邃眉骨到削挺鼻樑,最後看到他的薄唇,她猶豫片刻後,輕輕湊上去,用力咬了一口男人的唇角,也不管他醒沒醒,認真叮囑,“要專心聽我講話,夫君不講道理,是壞毛病,要改。”

溫憐說完,才心滿意足地吻了一下男人的唇角,安撫似的,動作輕而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