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 89 章 她以為自己能夠離開他嗎……(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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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蒼白,眼尾疲憊地垂下,面對單牧臣的關懷表現如常,還能詢問在他消失的這段時間是否發生什麼大事。
然而他心中早已被憤怒充斥,相比上次予緹下的藥,這次他飲入的藥量更多,即使靠著意志打碎那杯盛著所謂甜飲的杯盞,他已經無法憑借疼痛維持清醒,眼睛閉上前他看著薇姬的背影消失在門後。
“明日行動。”雍殊說道。
單牧臣臉上露出驚愕,他們原本的計劃動手的時間要更晚兩天。為了永絕雍衡的威脅,只有等到他行事殘暴的印象更加深入人心,才不至於令雍殊陷入兄弟相爭的爭議中。
他擔憂道:“可公子的身體……”
“將醫師找來,我會確保明日能夠提得動劍。”雍殊凝視手中的血跡,不禁冷笑一聲。
她以為自己能夠離開他嗎?
單牧臣點燃了一處住宅,很快大火席捲了這處草木茂盛的院落,滾滾黑煙沖天而起,引來城中的巡邏士兵。
城門外已到達岍邑的軍隊身前樹立盾牌,用以抵禦城牆上不斷射出的羽箭,然而人數懸殊,守衛城門計程車兵很快被擊殺,城門被開啟,這支士氣高昂的軍隊揮旗湧進,對著渙散的城中守備高聲勸說道:“公子衡無德無能,與陳國狼狽為奸,你們要幫著陳國人攻打雍國人嗎?!”
這些土生土長的年輕人雖然未曾經歷過與陳國的戰爭,但兩國關系也不過是近十年才有所緩解。此前陳國仗著國力強盛,多次搶割雍國城外種植的水稻,雍國無法抗爭,忍氣吞聲多年。經歷過這些事情的雍國人怎麼能夠心平氣和地看著陳國士兵大搖大擺在國都行走。
他們心中本就對公子衡行事有所意見,此時聽到同鄉人的質問,不由得羞愧地丟下手中武器,不再抵抗。
雍衡在宮中已是焦頭爛額,他原本的計劃是趁著父君薨逝快速奪下政權,並在雍殊回城途中伏擊。可是雍殊失去了蹤跡,宮中太宰帶頭不飲不食抵抗,令雍衡兩邊受阻。
在察覺到雍殊事先有準備後,陳侯便處於觀望的狀態,他一方面不希望這位更有才能的公子成為新任國君,另一方面又擔憂雍殊成功後記恨他對雍衡的幫助。這種矛盾的心理令他仍暗地裡支援雍衡,卻不敢投入太多。
雍衡怒罵道:“還沒有王姬的下落嗎?一群廢物!”
跪在身前的人正是昨日看守城門的軍士,他心中苦不堪言,公子衡既要與公子殊對抗,又要尋找王姬,人手與車馬有限,他亦無法。
此前雍衡依靠王姬的建議行事,幾次令雍殊的勢力躲回暗處,可昨日王姬卻被挾持出城,至今沒有下落,他如同失去手臂一般被動。
撞擊宮門的巨響傳入耳中,伴隨著對他的聲討,雍衡驚慌之下握緊了手中的劍柄。
聽得宮門外的投降之語,再看到軍士閃爍不定的眼神,雍衡大怒,提劍刺入那軍士的胸前。
“這是背叛本公子的下場。”他警告地瞪向四周噤若寒蟬計程車兵與宮人,將劍插回劍鞘中。
沉重的宮門在雍殊面前開啟,身旁的單牧臣說道:“看來是我過於擔憂了,還以為今日的計劃也會洩露。”
雍殊卻並未如他一般開心,他意識到一些被他忽略的事情,這令他眉目壓下,眼神幽冷。
碧空如洗,河流蜿蜒綿長,攜帶水汽的微風吹拂女子輕柔的衣袂,令她眺望的眼眸更似盈盈秋水。
薇姬的鞋履踩在茂盛的草地上,遠處是一望無際的稻田,河流彙入又分散,交織於畎畝之中。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薇姬問祁碩。
祁碩辨明方位,回道:“洛邑西邊,再有五日便能抵達。”
薇姬淺笑道:“這是舊時殷邑邊緣地區。”
祁碩有些不明所以,倒是跟在身後的喜神情黯然。
這個曾經強大的王朝已經成為歷史,他的後代或成了新朝的臣民,或是早已在抗爭中失敗。而彼時王朝中人心裡的聖地,天下最繁榮的殷邑也已荒蕪,城中池苑被農田取代,宗廟社稷成為遺址。
薇姬心中嘆息,不管周王室如何衰微,她依舊是周國的王姬,若是王室覆滅,她同樣會消亡,她的命運與王朝繫結,仰仗王朝而生。
她取出在雍殊住所抄錄的資料,她的字寫得小,又以簡稱代替,因此只佔據了一張從袖口裁出的布匹。
“本來以為能在洛邑有些用處,但現在看來上邊的資訊都是偽造的。”一想到這裡薇姬便有些煩躁,回到洛邑後要應對的難題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