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驚得又退了一步。

後面計程車兵倒是發現了這個貌美的女子,但他們身上或多或少帶著傷勢,著急向國君彙報。

有士兵眼神捨不得離開她身上,在對她露出笑臉的下一刻猛然撞在前面人的背上,隊伍突然停下來了。

“死崽子……”他捂著刺痛的鼻子咒罵出聲,在對上前首公子殊徹底冷下的面容時訥訥閉嘴。

“看守營地,不許任何人進出。”他沉聲落下命令,本就緊張計程車兵霎時分佈在各個出入口,手執長戟警戒四周。

雍殊轉身走向國君的軍舍,將隨身的長弓與籠箙遞給門外的閽人,待裡面傳見後便踏入了用帷和幕張設的軍舍。

阿瑤停頓在原地,她聽到了雍殊方才的命令,知道自己現在是無法出去了。她凝視了一會兒地蜿蜒的血跡,這才往回離開。

國君雍仲廩正靠在氈案上,他身體抱恙,是以今天的狩獵沒有參加。

“發生何事了?”他對雍殊的到來感到訝異,隨即反應過來獵場發生了意外。

隨著雍殊的走近,雍仲廩發現了他身上的狼藉。

“稟父君,有刺客襲擊了兒與三弟……”

“什麼!”雍仲廩從氈案上坐起向前探身,搭在膝上的毛毯滑落在地,他顧不得這些,急急問道:“現今情況如何?衡兒怎麼沒有一同前來?”

他說著,往已經合上的門望去,沒有見到雍衡的身影。

雍殊冷靜答道:“三弟沒有受傷,只是他誤入為野獸布設的陷阱,兒已安排人前去援助。”

雍仲廩緊繃的身體鬆懈了些許,但發生刺殺的事仍讓他心驚。

“可查到是何人所為,竟然敢在田獵時鬧事。”

田獵是訓練軍隊的方式,幾乎每處角落都有軍士把守,不是刺殺他人的好時機。

“刺客偽裝成士兵模樣,尾隨我們進入狩獵的林中,伺機而動。兒抵禦刺客之後,碰見前來求救的三弟僕從,三弟亦遇到了同樣的刺殺,好在他及時逃脫刺客的追蹤。兒不放心世子,派人前往世子之處,得知兄長今日未進入林中,是以避開了劫難。”

“你和衡兒都遇到了刺殺。”雍仲廩沉思不語,眼神變換不明,一切遍佈太多巧合,一切的指向又過於明顯。

“父君,兒審問了俘虜的刺客,其中有夷人參與。”

夷人與軍中之人勾結……雍仲廩皺緊眉頭。

雍殊請求道:“請父君允許兒調查此事,清除軍中蚊蚋。”

他如今長得比他的父親還要高大,容貌上繼承了生母的清雅,雍仲廩對越子的記憶早已模糊,只在偶爾幾個瞬間,透過她的孩子想起那個沉默寡言的女子。

那時還年幼的雍殊跪在越子的病榻前,懂事地說自己只是到周朝的學宮學習。

雍仲廩不難猜到他的妻子做了什麼,這才讓雍殊答應主動去往洛邑。不可否認的是,他當時鬆了一口氣,娕姜的怒火和聲媯的擔憂都得到解決。

抱著他因不捨而大哭的孩子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成年,並且取得了國內臣子的擁護。

“此事待寡人再想想,你先退下罷。”雍仲廩猶豫著說道。

雍殊還欲說些什麼,但察覺到父君迴避的目光,只能暫時離開。

將要出門時,雍仲廩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想起了雍殊袖子上觸目驚心的裂痕,囑咐道:“好好養傷。”

雍殊回道:“這是他人的血。”

雍仲廩嘆息一聲,“手上的擦傷也要上藥。”

雍殊聞言握緊了右手,拳頭上斑駁的傷痕露了出來。

“兒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