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最終回(上) 原來,從始至終她說的都……(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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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夠了沒有?”
燕皇後冷笑著喚傳旨太監,俯身低頭,貼近了皇帝的臉,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同他說話。
“你我青梅竹馬,少年夫妻,如今都不滿四十,正當好的年紀,你若有心悔改,我願意遣散面首,同你回正定隱世而居,從今往後,只愛你一個人。”
皇帝看著這張美豔至極的臉,恍惚裡又看到了當年燦若桃李的那個少女,他痛極,掙紮著問她,“你愛過我?”
“自然愛過。”燕皇後輕描淡寫的說道,“把皇位傳給覆兒,你我之間恩仇一筆勾銷。”
一個瘸腿的皇帝,已然不夠體面,如今眼睛又瞎了,更是難堪,更何況,他傷的很重很重。
“你愛我,為什麼新婚之夜嘲笑我的腿?”皇帝虛弱地說著,“當時你蔑視的眼神,我在每個深夜想起來,都無法安眠。”
燕皇後已然把聖旨傳下去了。
門外有拱衛京城的十萬禁軍,皆聽命於儲君,皇帝雖荒唐,又是癲狂無度的狂妄個性,但內心的底色永遠是老婆孩子熱炕頭,早早把兵權給了親兒子,此時命懸一線,鬥了二十年的原配老婆卻服了軟,他也就任她由她了。
燕皇後沒有贅言,看了一眼燕覆,“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燕覆轉身離去,甚至沒有再多看父母一眼。
皇位更疊悄無聲息,待到天下人都知曉的時候,新帝已登基數月有餘。
江盛藻被帶到京城之後才發現,父親的能量似乎消失了,沒有人來救他,甚至沒有人遞進來些銀錢,好讓他打點獄卒、牢頭。
再與父親相見,是多年前的科場舞弊行徑被查,父親因舞弊、行賄一罪也被投入監牢,父子倆相視而苦笑,不由得想到那年撞破真相的簡夫人。
江家累世的學識見地,到江惟修這一代的時候蕩然無存,別說考上進士了,單一個舉子,他都屢試不中,他自知愧對地底的祖先,狠下心來,巨資買通考官、打點考場上下,最終一路向上,站進了內閣。
後來江盛藻的妻子簡氏發現了其中的蹊蹺,一路追查,驚動了江惟修。
所以才有了後來的“通姦被抓、含冤而死。”
江盛藻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這次到底得罪了誰,能有如此之大的能耐,使他獲罪至此,儼然要把他打到地底下,永世不可翻身。
他的死刑被定在第二年的秋季,過了年之後,他才從獄卒那裡聽說,新帝登基,許會在第二年的秋季大赦天下,這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甚至開始盼望秋季快些到來。
上京的冬季,要比南方來的肅殺,好在這冷是幹冷,只要沒有風,那便不怎麼刺骨。
新帝在入冬的某一天,突然又開始沒日沒夜的喝酒。
冬天本就是蟄伏的季節,朝堂無事,現世安穩,天子不愛折騰,百姓就安寧。
到了快過年的時候,他派去金陵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地回來,蕭固親自一一問過,把各種訊息一彙總,嘆著氣回來稟報。
““怎麼就能在三個月的時間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呢?姑娘又不是一個人,拖家帶口的,怎麼著都能留下痕跡吧?來來回回去了多少撥人,愣是沒找到姑娘丁點下落——”
燕覆在龍案後仰身坐著,蕭固的話音落下,他早已料定似的不發一言,又在下一息拎起了桌案上的鵝頸壺,仰頭灌了下去,再抬眼時,能看到眼底的一片血紅。
“繼續說。”
“倒是有幾個稻田裡摸爬滾打的小杆子,說姑娘也許被她的未婚夫接走了,老奴想著也是,姑娘從前常提起她那位遠在上京的未婚夫,一聲說著要嫁他,陛下既回了宮,她一個女兒家無依無靠的,若是婆家來接,說不得真的跟著走了。”
蕭固推測著,心裡難免有些落寞。
那時陛下成日裡酗酒,對周遭人與事混不在意,月圓姑娘屢屢提起她那位未婚夫,陛下也全然不在意,也沒想著去打聽下,現在可好了,大海撈針似的,就此天各一方了吧。
燕覆沒有再說什麼,只緩緩伏案,像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