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捏扁捏圓 我有未婚夫,介意嗎?(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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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捏扁捏圓 我有未婚夫,介意嗎?
大門被踏破, 地磚被踩碎裂的濯園,今夜格外安靜。
弦兒看不下去,在外院想了半天, 最後叫人找了幾塊板子, 先勉強把大門擋上,好叫今夜不至於府門大開,又吩咐僕婦們打掃碎枝碎葉, 這才匆匆往正院趕去, 剛踏進正院, 就見衛大家坐在庭院裡, 面色慘白, 神情頹然。
弦兒以為衛大家是被方才那縱馬之人嚇到了, 忙上前蹲在了衛大家的身邊, 安慰道:“大家,沒事了, 也不知道是江小姐什麼人,怎能如此蠻橫?”
她略有些心虛, 又有些歉疚, 見衛大家依舊緩不過神來,急得握住了她的手, 這才發現初夏的天, 衛大家的手竟冷的像冰, 一點溫度都沒有, 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是怎麼了?”她推一推衛大家的手臂,見她毫無反應,甚至感受到她在微微顫抖,弦兒慌張起來, 急切道,“大家,不過是一介武人,不值當生這麼大氣,大家將此事上報給撫臺大人,自有江家人來處理,同主人又有什麼相幹?”
衛琢木然地將視線轉到弦兒的身上,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反握上弦兒的手,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嘴唇微顫。
“怎麼會……”她喃喃地說著,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問弦兒,“怎麼可能,我分明……”
弦兒是衛大家來到金陵之後才買的丫鬟,並不瞭解衛琢從前的經歷,此時見衛大家這般形容,也慌了手腳,抬手為她撫著胸口,慢慢安撫著。
“這園子也沒個護院,有心人往裡強闖,單憑咱們這些僕婦,又哪裡攔得住?大家莫怕,撫臺大人看面相,就絕不是不分青紅皂白、不明事理的人,豈能怪罪到大家頭上——”
衛琢閉上了眼睛,巨大的恐懼猶如滔天巨浪向她席捲而來,讓她忍不住渾身戰慄,無法平息。
她有一雙銳利的眼睛,為太後日夜抄經都沒能損害半分眼力,今日那人雖以風帽遮住面目,可俯身縱馬的姿態,以及周身銳不可當的氣勢,分明是那一位。
想到那個人的名字,衛琢已覺僭越,此時正值深夜,陰風陣陣,她左思右想,又是懊惱自己輕易接了這樁差事,又是心存僥幸,疑心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可若不是他,誰能有這樣的膽量,縱馬闖入民宅,不問青紅皂白就搶人呢?
弦兒看衛大家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不由地害怕起來,推推衛琢,衛琢卻癱軟在地,喃喃自語。
“撫臺大人害我,江家害我——”
弦兒不明所以,只覺後頸微涼,正欲回頭看,脖頸一痛,昏厥了過去。
衛琢瞪圓了雙目,其中蘊含著無限的恐懼,向著來人的方向跪倒在地,不住的磕頭,口中說著饒命。
“奴婢什麼都沒看到,奴婢眼盲耳聾,才從宮中出來,往後必定會守口如瓶,絕不向外吐露一句——”
來人一身黑色勁裝,面目露在外面,顯是不怕顯露真面目,他生了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睛,銳光四射。
“割了你的舌頭,還有手可以寫字,砍了你的手,你還能以目傳意,除非做成個人彘——不過,衛大家怕是吃不得這個苦。”
此人手拿匕首,在衛琢的臉、手、心口比劃,匕首尖每到一處,衛琢的臉便青灰一片,待到此人說完最後一個字,衛琢像是心如死灰,眼睛裡露出了絕望的意味,慢慢抬手,抓住了此人的匕首,用力捅向自己的胸口。
她的胸口湧出了溪流一般的血水,面色逐漸灰敗,瞳仁慢慢放大,最終癱軟在地,就此西去。
來人冷漠地彎下身,把匕首從衛琢的胸口拔出來,接著招手,叫人把昏倒的丫鬟抬出去,旋即叫人點火燒上正房裡的帷幔。
濯園的僕從並不多,見失火了紛紛跑出門,有人去報官,過了許久,救火兵才扛著水桶、藤鬥、麻搭姍姍來遲,待到火勢熄滅時,整個濯園內部已然燒成了一個空殼子。
衛琢死在火勢正中心,待翟玉格趕到這裡來時,只見到一具燒焦了的屍體,嚇得恐懼發抖,又馬不停蹄地回金陵一枝園秉報去了。
和鳳鎮上的大火燒成了一片早霞,在山脈與天際的交界處絢爛著,無想山下的田埂裡,淺淺的水漾著稻苗,風一吹,漫上了田埂。
苦楸樹下的女兒家抱膝而坐,側首看向身旁仰頭看天的燕覆,有一束月光透過樹葉與樹葉之間的間隙,落在他的鼻樑上,像給他蓋了個斑駁的印章。
“還不夠,你要很喜歡我……”月圓沒有很害羞,認真地看著他的側臉,其實她的心情壞到了極點,只有此刻一星半點的歡喜,叫她能稍微提振一下精神,“非常非常喜歡我,喜歡到吃不下,睡不著。”
燕覆在笑,鼻樑上的月影微微晃動,晃出了一道絕好的側臉弧線,他扭過頭看她,眼睛裡有碎星在流動。
“你很貪心。”
月圓低下頭,把那把花椒木戒尺拿在了手裡,仔仔細細地看著,她說也許吧,沒有抬頭看他,只是低低地說著話。
“我就是需要。”
甜美又笨拙,任性卻可愛。
燕覆的視線落在她低下去的黑睫上,睫毛在微顫,像是停駐在山谷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