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討喜寶貝 老是老了點,但是相當的有錢……

你是不是……

燕覆望住她的眼睛,在她的遲疑之後很快介面:“什麼?”

月圓此刻的臂彎裡掛著一籃垂絲櫻桃,在家的時候她嘗過了,入口的那一刻甜味膨脹著炸開,像她此刻濃鬱的心。

“沒有……”她獻寶似的把竹籃子裡的粒粒紅櫻展示給他看,“葛嬸子家種的垂絲櫻桃熟了,我來送給你嘗嘗。葛嬸子說,垂絲櫻桃只有金陵才有——”

她說話的時候,眼神和軟,整個人像蔥綠裡的一點軟絨絨的黃花,也許是清桂,香的要人命。

大概是好幾日沒有同他見面的緣故,月圓有些許的緊張,以至於也沒有注意到一瘸一拐走掉的蕭員外,她拿垂絲櫻桃來化解自己此刻的無措,眼前人卻向下一步,長手伸過來,把她的竹籃子接在了手裡。

他轉身向上的姿態像是在邀請她同行,月圓輕輕拉了拉竹籃子,同他說自己接下來的行程。

“我要去鎮上,今日不能同你閑聊了——”她擺擺手,有些對接下來要去的地方的不安和慌張,“傍晚也許能回來,不過也說不準,我很少去鎮上——”

她略顯不安的嗓音,像搖動了一株桂樹,細碎的的桂花粒紛紛落下來,砸進人心裡。

“好。”燕覆轉過身往山上去,“也沒什麼可聊。”

他走的很快,三五步就已離月圓兩丈遠,到了山路拐彎處,蔥蘢的樹木很快吞沒了他。

月圓有些說不出的悵惘,數著日子,好像有三天沒有同他見過面,除了下雨的原因以外,還因為要同翟玉格交涉娘親的案情。

父親能容忍江寧縣重新把她當年的狀子拿出來審理嗎?月圓一點兒也不相信。

她當年狀告的是娘親所謂的姦夫,那個叫潘人語的大夫。

此人在金陵城頗富盛名,本職是金陵太醫院婦人科的禦醫,因金陵皇宮空曠,除了著作教學以外,尚有餘力,故而每逢初二、初四、初六在城東北太平門左近的太平醫館坐診,城中百姓趨之若鶩、十分追捧。

娘親每月飽受月經之痛,最疼的時候會嘔吐不止,繼而引發偏頭痛,整個人虛脫無力,彷彿大病一場。當年父親聽聞潘人語是婦科聖手,特意請他入宅為娘親調理身體,在月圓的印象裡,娘親此後每逢月經,都會好上許多,也能笑著看她彈琴作畫了。

然而三年前那場所謂的捉姦在床,卻毀了娘親的一生,月圓當時被祖母拘在園子裡,等知道娘親死訊時,已是第二天一早,這位金陵城有名的禦醫早已在金陵府畫了押,認下了通姦之罪。

月圓覺不能接受娘親的死,也絕不認可這所謂的通姦重罪,可外祖家不聞不問,父親、祖母、祖父都預設家醜不可外揚,還將此事默默地壓了下來。

月圓不服,一紙訴書將潘人語告上金陵府,狀告他□□謀害,潘人語拒不應訴,鬧的滿金陵人人皆知。月圓的父親惱羞成怒,將月圓的狀紙當場撕毀,又將她軟禁在園子裡長達一月。

最後才將她丟棄在六桂村自生自滅。

不能為娘親洗清冤屈,月圓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所以今晨翟玉格再來時,月圓第一時間問起了這件事。

崔玉格當時心中發虛,不過想到賀老夫人臨行前的叮囑,她還是放心大膽地向圓姑娘打了保票。

“……潘人語三年前不知所蹤,江寧縣接了咱們的狀紙,當即就發了海捕文書,以江寧縣的本事,相信不日就會抓到此人。”

月圓當時不信,叫雪藕去向萬木春打聽,確定此事為真,方才信了幾分,故而午間時,翟玉格請她去和鳳鎮同宮裡來的女官見上一面,她便也答應了。

她從山上慢慢地走下來,雪藕正等在山腳下,見姑娘來了,忙上前托住了姑娘的手。

“怎麼一下就回來了?郎君不在?”她看姑娘的臂彎沒了竹籃子,咦了一聲,“又放門口了?”

“他在鏟路上的山石,正好撞上了,就和他了。”月圓回憶著方才燕覆的神情,又有些失落,“他又說跟我沒什麼可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