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宜修

紅蜻蜓在他的童年裡像藍天白雲一樣清澈難忘。

紅衣少年在他的世界裡像霧像雨,像霜像雪,像風像四季,像晴天像陰天一樣,不可或缺。

——《公子宜修》

司徒烈的表情是幾人中最為驚訝的,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小師弟喝了酒是這副模樣的。

這種事說自爆就自爆了。

他更沒想到的是,在座的眾人竟都有了自己的心悅之人。

就連……

他側頭悄悄地看了季青臨一眼,哪知正和對方的視線撞上,心虛得他立刻移開。

移開目光後又見邢澤正雙眼放光地看著自己,為了掩飾尷尬,他開起了玩笑:“邢澤小兄弟,你作何這樣看著在下?該不會你的心上人是……”

他和邢澤的師兄弟關系還沒有公開,是以他並未喚對方“小師弟”。

不等邢澤回答,他又自問自答:“哈哈哈,在下開玩笑的,邢澤小兄弟莫要當真。”

他無意的幾句話讓兩顆提著的心同時放了下去。

聽見司徒烈這話,邢澤原本期冀著什麼的心霎時就沉了下去。

他從大師兄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對方只是把自己當成小師弟,除此再無別的情感。

饒是酒勁上頭,邢澤那點蠢蠢欲動的心思也在那個眼神中被澆滅得再難複燃。

“自然不是司徒先生。”邢澤略微苦澀地說道,“司徒先生擁有天人之姿,豈是卑職敢肖想的?”

司徒烈聽得眉頭一皺,覺得哪裡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

倒是一向缺根筋的秦昭不禁鬆了口氣。

他什麼都沒聽出來,只聽邢澤說心上人不是司徒烈,他便覺得提著的心放了下去。

至於為何會有這樣不尋常的反應,遲鈍如秦昭,甚至沒有繼續深究。

季青臨反應極快:“追問心上人是誰這不在遊戲範圍內。”

他說這話時沒敢看司徒烈,生怕對方下一個追問的就是自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暴露了什麼。

他這話正合司徒烈意:“青王殿下說得對,繼續繼續。又輪到您了,青王殿下。”

頭頂是滿天繁星,腳下是堅實的土地。少年們把酒問青天,秉燭夜談,一顰一笑間,情愫肆意流淌。

而另一邊,客棧。

季修前一夜自白王府回到客棧已至半夜,是以並沒有第一時間知曉阮相宜清醒的訊息。

待到翌日,他一覺醒來,發現阮相宜不僅醒了,連卿古都離開了,一時喜上加喜。

沒有了卿古那個礙事的,他就能夠放得開些。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卿古在阻止自己和阮相宜親近。

既然阮相宜是來刺殺自己的,那卿古作為其琴童,是幫兇的可能性很大。

只是他不明白,阮相宜到底為何又以命相救,又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阮相宜身上那毒甚至比他所中的還要厲害……

受人脅迫……

季修腦子裡驀地蹦出這四個字來,末了又搖搖頭,笑自己聽七皇妹的話本子聽多了。

他們住的是京城最豪華的客棧,內裡不僅設有暢音樓還建有各種娛樂設施,比如現在,他和阮相宜正坐在池塘邊——垂釣。

晨起不久,季修就見阮相宜揹著什麼東西往某個方向走去,他心下一急:“公子相這是要作甚?恩公說你的身子還未好利索。”

“公子修想不想一起?”阮相宜答非所問。

季修沒料到會被反問,愣怔一瞬才呆呆地點頭:“那……那便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