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芙師姐像姐姐,溫柔又體貼;

薛離師傅像師長,和藹又可親;

青王殿下像東家,謙遜又有禮。

唯獨沒有人像白王這般,縱容且寵溺。

邢澤伸手撫摸枕邊人的臉,腦中閃過大師兄的臉,不禁喃喃道:“遇郎,遇見你真好。”

如果不是司徒烈,是誰都好。

季遇捉住邢澤的手放在嘴邊輕輕一吻,耐心地等待他的下文。

邢澤又靠近季遇溫暖的懷中。

後來他說了什麼呢?

他將自己對未來的迷茫和對現狀的不滿悉數說了出來,說到最後,他用一句話總結:“我不想此生只做一個小小的侍衛,我也想上戰場殺敵,也想建功立業,也想與愛人比肩。”

季遇心念一動,動情道:“阿澤,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可願一輩子追隨我?”

他從不曾問過邢澤的心意,可邢澤方才那句“與愛人比肩”徹底讓他會錯了意。

他以為邢澤是擔心侍衛的身份配不上自己,他以為邢澤滿腹的憂愁都是為了自己,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早已對懷中之人動了心而不自知。

邢澤在他懷中動了動,半晌後翻身坐起。藉著月光,少年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說得極輕,卻極其堅定:“我願意,我願意一輩子追隨遇郎。”

此生相遇,何其幸事。

季遇看著少年在黑夜裡彷彿有光流淌的雙眸,情難自制地吻住他。

越吻越深,也越吻越熱。

分明屋裡沒有燃燭,兩人身上卻跟著了火似的,隨便一處肌膚都滾燙得嚇人。

裡衣褪去,少年和成熟男子的胸膛熾熱,一室春色,滿心蕩漾。

從邢侍衛到邢將軍,邢澤只花了短短三年時間。

整個玥國都知曉朝中的少年將軍是領兵奇才,只是無人見過他真正的面目。

更無人知曉,這少年將軍竟是敵國一名小小的侍衛。

邢澤看著幾乎模糊了視線的大雨,勒了勒馬繩,而後翻身下馬。

他有點想念一個人了。

三日後。

聲勢浩大的送葬隊伍往景陽山而去,訓練有素的各軍也已整裝待發。

紙錢滿天飛的同時,兵臨城下,刀劍相向。

兩軍對壘,戰況膠著。

當季青臨看清敵軍主將的臉時,瞬間失了下一步動作。

“阿澤,怎麼是你?”他臉上的震驚幾乎要實體化,“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邢澤臉上盡是從容之色:“青王殿下,很遺憾以這樣的方式與您再見。若君願意投誠,我必定向玥王求情,保大奉王宮和大奉百姓安然無恙。”

“呸,你做夢!”季青臨早已殺紅了眼,如今見自己的親衛竟做出此等不忠不義之事,霎時怒發沖冠,提劍又加入了廝殺當中,“要命一條,投降?這輩子都不可能。”

“那就別怪我不念昔日情義了。”邢澤方才那麼一說不過是戰術性拖延,他深知季青臨的脾性。

要季青臨投降,不如叫他去死。

他此舉只是在為一人爭取時間,好裡應外合,直搗大奉皇宮。

戰況越來越激烈,季遇卻始終沒有現身。

邢澤不禁憂心起來。

莫非白王那邊出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