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下不敢妄加揣測。”單越後背的冷汗濕了又幹。

“我要你生不如死。”烏耳忽然獰笑出聲,“哈哈哈——”

這癲狂的笑聲讓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啞奴們又往裡縮了縮。

他們已經被國師折磨得不成人樣。

原本柔軟絲滑的華服被撕得四分五裂,身上亦青一塊紫一塊,獨獨他們的臉,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烏耳只愛他們的臉……不,這樣說不準確,準確來說,烏耳愛的只是他們身上的其中一個部位。

他愛紅奴的眼睛,愛綠奴的秀鼻,愛雪奴的櫻唇,愛桃奴眼角的痣,愛墨奴細膩的面板……

他好像在透過他們愛著什麼人。

單越的心亦因烏耳的笑聲而高高提起,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事情怎麼會朝著這個方向發展。

“還請國師讓在下死個明白。”他不甘心道。

“單堂主就是單堂主。”烏耳停下大笑,“不像那些無趣的啞奴,老夫一動就嚇得小臉慘白。光有著好看的眼耳口鼻,半分骨氣都不像。”

“像什麼?”單越抓住烏耳話語中的關鍵詞。

“這是你該知道的嗎?”烏耳眯起眼睛,眼中滿是危險的神色,想起自己亡故的妻,他又彷彿變了個人,“哈哈哈——今日我要在啞奴們面前玩一個遊戲。單堂主,你要陪我好好玩喲。”

單越:“……”

接下來,疼痛和恥辱接踵而至,他一邊叫一邊罵:“都給老子閉上眼睛,不準看!不準看!”

“都給老夫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單堂主是怎麼叫的!”烏耳整個人已經瘋了,“他罵得越大聲我越高興!嘿嘿嘿——”

單越已經叫到聲嘶力竭,他求烏耳放過自己,烏耳卻大笑著說:“放過你?那單堂主當初為何不放過我的外孫?啊?!”

“那我的親外孫啊!”烏耳又哭又笑,“那是我女兒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啊!你為什麼不放過他?為什麼?!為什麼?!”

烏耳在單越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刺目的鞭印,每抽一下都要問一次:“為什麼不放過他?!為什麼?!”

單越痛到沒力氣,好不容易才問出一句話來:“誰……誰是國師大人的外孫……”

他沒能等到答案,便疼暈了過去。

烏耳卻還在一下一下地抽打著,直打到單越渾身皮開肉綻,直打到累了方罷手。

“我的外孫是大奉的三皇子啊……”烏耳不斷地喃喃著,“我親口下令殺了我的親外孫……我的外孫……死了……”

烏耳那日從薛離口中得知大奉三皇子是自己的親外孫又得知殺手已經下手時,他控制不住的瘋魔當即就複發了。

他咆哮著躲進了密室,先是跟亡妻說了許久的話,再是把啞奴們折磨到半死。

他尋找了多年,終於尋來眼睛像婉兒的,鼻子像婉兒的,櫻唇像婉兒的,眼角的痣像婉兒的,面板如婉兒一般嬌嫩白皙的……

可當他意識清醒時,他又清楚地知道他們通通不是他深愛的婉兒,他在清醒與混沌間,一下又一下地抽打他們,發洩著心中的苦楚。

直到單越帶著五色翎前來,他一邊期待複活婉兒,一邊又想起自己親手殺了親外孫……極致的興奮和痛苦將他變成了魔鬼,他找不到發洩的出口,他欺辱單越,毆打單越,只有聽著人的慘叫聲,他心裡才能夠感覺舒服一點。

直到把單越打到暈死過去,他的神智才又回來了些許。

他望著桌案上裝著五色翎的錦盒,眼中浮現希望的光。

“婉兒,夫君來救你了。”司徒陣原本暴戾的雙眸此時滿是柔情。

他拿起錦盒,開啟隱藏在密室後的密道,隻身走了進去。

只要走完這條密道,只要去到那座山,只要在那裡開啟法陣,他心愛之人就能回到他身邊了。

司徒陣每走一步,心中的希望就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