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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止嘴裡叼著棒棒糖,草莓味的齁得嗓子眼疼,也不知道毛錢怎麼會愛吃這種東西的。
李小年在院子裡面扯了塊草蓆,上面晾著番薯。
番薯是別人家送來的,季止聽了一耳朵說是感謝李小年幫助地裡排水,菜才沒有壞。
農民是長在地裡的,吃飯喝水都依仗那一畝三分地。
李小年深知這個道理,每到特殊的時季,村裡人忙不過來總願意過去搭把手,村裡人承他的情,豐收了也願意送點過來。
季止從一開始的驚訝的後面的習慣成自然,只當自己住在種田小當家屋裡。眼看著要到了秋收的季節,這些天來李小年早出晚歸的,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清爽爽,晚上回來就已經汗津津,髒兮兮。
託李小年的福,季止也算是知道什麼叫百家飯了——因為李小年要下地沒空回家做飯,每天都有不認識的人過來送飯,來來回回那麼幾個人,就怕餓到大少爺。
來送飯的人一開始還拘謹,和季止大眼對小眼,放下飯盒就走了話,都不敢和製冷機說一句。
後面時間長了,看出來城裡來的少爺就是看著不愛搭理人實際上確實如此,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缺點了。
送什麼吃什麼也不挑,個還高,身子板結實,這要是下地高低拉個幾畝地出來。
李虎躍蹲在地上,眼神一轉不轉地看著院子裡身長玉立的季止,低頭看了看自己弱雞一樣的身板,默默嘆了口氣。
“誒!你們城裡人是不是吃的很好,每天都吃牛肉喝牛奶?”
季止熟練地撥了一部分飯在狗盆裡,沒搭理小孩。
“誒,和你說話呢?你這麼不搭理人啊?”小孩黑瘦得像個猴,身上穿著不合身的盜版黑色衛衣,大大咧咧拿腳踢了踢季止的鞋。
雪白的運動鞋上登時被蹭髒了一塊,季止不悅地抬頭看了小孩一眼。小孩吐了吐舌頭:“誰叫你穿白鞋的,上面還有個勾,挺貴的吧?”
季止漠然:“還行。”
小孩嘁了一聲:“還行是多少?我給你幾百你賣我行不行?”
腳上這雙不是限量款,但也不是幾百就可以拿下的。季止輕笑出聲。
李虎躍聽到笑聲,眼睛亮了亮:“有戲?”
季止冷笑:“想太美了你。”
李虎躍垂頭喪氣了一會兒,小孩子氣來的快去得也快,不一會兒就不糾結鞋的事兒了,而是開始聲討季止。
“小氣鬼,虧我還給你送飯呢。一雙鞋都不送,虧你還是大少爺。”
季止:“大少爺就要送你東西?”
李虎躍噎了一下,梗著脖子硬說:“電視劇裡那些有錢的大少爺動不動就施粥,碰到窮的還會給點錢。就你我天天給你送飯,什麼好處也沒撈著。”
季止:“我稀罕你送?”
李虎躍本來消下去的氣一下子被季止呼得吹滿,偏偏還找不到反駁的點,氣咻咻地一個人坐在小馬紮上生悶氣,就留個後腦勺給季止看。
原本這些天送飯的活不是李虎躍是另一個不認識的大嬸,大嬸熱心腸尤其喜歡幹紅娘。
季止人板正,個高長得帥,據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熱心村民李某透露,還是個城裡的有錢少爺,除了臉臭點,行情在村裡好得不行。
大嬸一個沒忍住,拉著季止就要給他做媒。
那幾天季止左耳朵這姑娘不錯,右耳朵那姑娘漂亮的,聽得耳朵都起繭子了。臉黑得和鍋底一樣愣是沒有澆滅大嬸一顆當月老的澎湃之心。
後面季止實在忍不住了,李小年一進屋水都沒來得及喝幾口,他就把人家告了。這才換來眼前這個李虎躍。
結果還是一樣的煩心。季止舔了舔後糟牙。
昨天剛幫忙收完了最後一大塊玉米地,李小年歇不住,又把之前收的番薯拿出來曬曬。
正直正午,太陽暖融融的照在大地上,番薯在陽光的照耀下發著蜜色的光澤,李小年彎著腰挑挑揀揀,拿著個九齒釘耙在草蓆上不斷撥弄著。
季止上半身穿著白襯衫下身則是輕薄的亞麻針織褲,屈起一條腿坐在門口的門檻上,屁股底下墊著李小年不知道從哪裡搞來的香煙殼。
距離季止被狗咬已經過去有一段時間了,還沒有拆線,右腿上留下了一條白色的淺淺的疤痕。
季止被太陽刺得眯起了眼睛,被太陽烘得骨頭都軟了,暖洋洋得惹得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