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膜

季止看得出來李小年遠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輕松,但他沒有說什麼,只是上前幾步,伸出手對著李小年的腦袋一陣擼。

“走吧。”

李小年依依不捨地又看了大黃一眼才捨得走。

按計劃來說,這塊地昨天就應該覆好膜了。好在是南方,影響也不大。

兩人一人拿著小圓棍,棍上包著一層塑膠膜,一人拿著小鐵鍬在挖兩邊的土扔在展開的塑膠膜布上。

鐵鍬有些大,季止挖的時候不得不控制住,以免取土太多,蓋住本來預留出來的壟的位置。

幹了將近一個多小時,太陽出來了,暖融融照在身上。

剛大幹一通,溫度又上來了,季止嫌熱就把身上的加絨皮夾克脫了,丟在一邊的空地上,只留下件薄薄的打底衫。

李小年瞧見這一幕,不是很贊成地吸了吸鼻子:“你咋把衣服脫了?”

“熱。”

“會感冒。”

“不會。”

李小年不說話只看,眼神帶著點控訴,好像不穿外套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

季止:……

季止站在原地和李小年大眼瞪小眼良久,默默起身把衣服從地上撿起來穿回身上。

又幹了半個小時,兩人決定坐在一邊的空地上休息。

季止見縫插針地又把衣服脫下來扔地上,拿關節揉了揉鼻尖,故意不去看李小年。

“坐這兒,地上髒。”

李小年沒動就被季止一把拉了過去坐下,兩個人親親熱熱地挨在一起。

剛幹過活的身體熱烘烘的,帶著泥土和陽光的氣息,李小年掙紮無果後就幹脆躺平了,靠在季止肩頭萎靡的樣子好生可憐。

才休息了沒一會兒,就有人抗著鋤頭從下面的山路走過來。

季止不知道自己認不認識他,但是他應該是認識季止的。隔著大老遠就朝著季止打招呼:“大少爺,出來種地了?”

男人一嗓子嚎得李小年哆嗦了一下,茫然得從季止懷裡抬起腦袋,看清男人的臉之後,李小年坐直了身體,微不可查得有些僵硬。

季止感受到懷裡沉甸甸的重量消失,哂笑一聲,打量著前來寒暄的男人。

臉生得很。

應該不是村委。

“大早上就過來幹活啦?”無視季止放出的冷氣,男人熱絡道。

“嗯。”季止不鹹不淡回道。

“現在天冷了,起來幹活也很難,我才剛起來哈哈哈哈哈。”男人從兜裡掏出根煙,遞給季止:“我聽我家老漢說大少爺好像給村裡投了不少錢哇。是不是有大工程要辦啊?要不帶兄弟一個。”

季止無視男人的熱絡,不鹹不淡道:“去問村長,我不管事,只投錢。”

男人被漠視了也不覺得尷尬,把煙收了回去,似有他意說了句:“我大老遠就看你和小年靠在一起,看樣子你們關系很好啊?”

男人表面熱絡,但是情緒不達眼底。

李小年觸到男人有些陰鬱的眼神,手掌下意思握成拳頭,指甲狠狠掐入掌心。

“哦,然後呢?”

季止這下才捨得抬眼看了眼男人:“我幹活累了,所以靠李小年身上歇了會兒。”

“所以有問題嗎?可以走了嗎?打擾到我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