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黃抬起腦袋,看了眼季止。

季止笑了,這狗還挺有靈性。

“給你的,賠罪禮。”小狗聽不懂什麼是賠罪禮,但是聽懂了什麼是給他的。

大黃看看骨頭看看碗,看看主人看看狗。老大不小一條狗,此時卻又幾分小孩一般的無措,像是過年親戚給塞紅包,想要還硬要裝著往回推推,眼裡的糾結快要溢位來了。

季止腦中閃過個念頭,果然是狗隨主人,主人畏畏縮縮狗也是,好東西拿手裡燙手。

季止學著剛剛詐李小年那樣撿起骨頭裝作要走,大黃嗷嗚一聲急了,再次咬住了季止的褲腿。

季止蹲下身子抬起手,在大黃和李小年堪稱驚恐的目光下,惡狠狠地摸了把狗頭:“煩不煩咬爛了你賠是吧?”

大黃那顆狗腦袋在季止掌心底下微微發顫,過了一會兒季止感覺到褲腿一鬆,大黃撒腿把自己的飯碗叼來往季止跟前一丟。

季止:丟碗的壞習慣看來也是隨主人的。

大黃眼睛亮亮地看著季止,把碗又往季止跟前拱了拱。

季止木著臉:“謝謝,我吃飽了。”

李小年看不下去了,出來替大黃發聲:“大黃的意思是換一換,他拿飯碗換骨頭。”

有了金牌翻譯官,大黃的狗腿搭在季止膝蓋上瘋狂搖尾巴,就怕下一秒就要張嘴講話了。

季止看了眼坑坑窪窪的狗盆,無語了一會兒,真誠開口:“你自己收著吧,我有碗。”

大黃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季止說的話,然後撒著歡從季止手裡叼走了木頭骨頭丟進剛剛搭好的合法建築,又屁顛屁顛跑回來把碗叼到新家門口放好。

季止搖了搖頭準備回屋,走過李小年邊上又丟下一句:“你兒子的狗玩具記得給我錢。”

李小年啊了一聲,有些沒反應過來。

季止抱著臂笑得痞氣:“你以為我給你打白工的”

李小年當了真:“多少啊?”

笨死了,說什麼都信,季止手指頭突然有點癢:“我想吃火腿腸了,那火腿腸抵吧。”

李小年呆呆哦了一聲,看著季止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門口。

第二天早上李小年牢記季止點名要的火腿腸,拿出之前剝的玉米粒下鍋和火腿腸一起炒的噴香,裝好盤,煮好粥,突然反應過來這個點季止不一定醒。

果然等粥已經沸騰了,季止房間的門還是緊閉著,看起來裡面的人絲毫沒有出來的打算。

要不叫他起來

這個念頭升起的第一時間就被李小年按下去了。

算了算了。

李小年給自己裝了一碗粥,剛嘬第一口就聽到嘎吱一聲,抬頭看到季止頂著雞窩頭出現在房間門口,身上的睡衣又不是之前那套了。

季止拖著拖鞋噠噠噠地走到李小年面前坐下,李小年趕緊起身給季止也裝了一碗。

“李小年,吃獨食?”

“不是,不是,我以為你還沒醒。”

季止盯著冒著白煙的粥發呆,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模樣,淺灰色的睡衣緞子看著極好,好像有光在上面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