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六從後背上解下自己的包袱,開啟後從中拿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哐當”一扔,便將那荷包扔在了桌上。

寒漪瑾雙手顫抖著去掂量,隨後解開荷包反手一倒,只見數顆瑩潤飽滿的東珠寶石從裡頭滾了出來,看那成色,各個價值千金。

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而秦老六也終於得空吃一口早飯,順道還不忘問寒漪瑾一句:“怎麼樣,還成吧?”

他這句話的語氣沒有分毫炫耀或得意,但在寒漪瑾聽來就多少有幾分邀功的意思,就這些寶石的價值,若是換成她自己經營山橫晚,估計得掙一輩子。

於是她訕笑著:“啊……成,成!挺不錯的呵呵。”

一群人鬧也鬧過了,吃也吃飽了,便開始琢磨起正事,曲皓星坐在秦老六身側,用胳膊肘搗了搗他,問:“你真會雕玉啊?”

秦老六說的實誠:“會,但肯定瞞不過北狄那些朝臣。”

江吟時納罕道:“那你就敢接這買賣?”

這事兒可不是秦老六託大,實在是意料之外:“那北狄人一開始只說要雕玉,我哪知道他要雕玉璽啊!”

“那怎麼辦?”顏松落犯愁道:“攣鞮貞元把這事兒傳的滿朝文武都知道了,若是拿不出玉璽,他那腦袋豈非保不住了?”說罷眼神下意識看向梅擎霜和蘭松野:“殿下,這可如何是好啊?”

秦老六不知道梅擎霜為何來北狄,便悄悄拽了拽曲皓星的胳膊,問他是怎麼回事,曲皓星將人拽到牆邊,兩人腦袋湊到一處,低聲說著話,其他人則靜靜等著梅擎霜和蘭松野開口。

攣鞮貞元這法子本就極為冒險,假玉璽若是那麼容易能瞞過眾人的眼睛,那攣鞮經雲早就用這招了,因此他回城後的當務之急,是見到攣鞮宗興,問出真玉璽的下落。

那在他設法見到攣鞮宗興之前,這段時日該如何糊弄過去呢?

梅擎霜和蘭松野一時也沒個頭緒,蘭松野起的早,如今吃過了飯,那困勁兒又上來了,梅擎霜見他眼皮一開一合像是很沉的模樣,便知道這狐貍想睡回籠覺了,於是說道:“此事我們再想想,正好攣鞮貞元要入城了,趁著這段時間,你們找地方去練練突火槍。”

眾人點頭答應,隨後一個個的退出去了。

人剛走幹淨,蘭松野就要往床上倒,梅擎霜一抬手將他攬住:“別睡,剛吃了飯就躺下,容易積食。 ”

蘭松野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一聲,順著他的胳膊就往肩窩裡蹭,梅擎霜見他實在睏乏,只能讓他這麼倚靠著,自己思索玉璽的事。

外頭,秦老六有點兒激動的問:“突火槍?哪兒來的突火槍?”

曲皓星攬著他的肩膀往屋裡走:“公子蘭給的,兄弟幾個都有,你來的晚,就用我的那支吧。”

“公子蘭給的?他為何要把突火槍給咱們?”突火槍是何等珍貴的武器,那昭國質子為何這麼大方,竟人手贈一支突火槍?

曲皓星至今不知道梅擎霜和蘭松野的關系,便隨口應了句:“人家既然好心給了,咱們關這麼多幹嘛,殿下在這兒呢,公子蘭也不能害咱們呀。走,我拿出來給你看看。”

兩人走回屋裡,曲皓星翻出了自己的那支突火槍給秦老六,秦老六看的愛不釋手,不多時,顏松落進來了,他坐在桌邊,隨手給自己倒了杯茶:“老六啊。”

秦老六把玩著突火槍,聞言頭也沒抬:“啊?”

顏松落盡量說的自然些:“接下來這段日子,你不是得仿製玉璽麼,所以肯定就留在這兒了,但是話說回來……你晚上住哪兒啊?”

秦老六還是沒抬頭,他看完了突火槍又去看子窠,怎麼看怎麼覺得新鮮:“就住這兒啊,和你們擠一擠。”

“那不成,”顏松落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你看這屋裡哪兒還有多餘的床了,我晚上可不跟別人擠一塊兒啊,睡不舒坦。”說罷給曲皓星遞了個眼色。

曲皓星立馬就明白了顏松落的意思,也隨之附和:“啊……對!這屋裡已經沒地兒了,老六,你再想別的法子吧。”

秦老六沒那麼多講究:“沒事兒,我打地鋪就行,不跟你們擠。”

曲皓星客氣起來了:“別啊,你不是連人帶馬瘦六斤麼,睡地鋪怎麼能睡踏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