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松落急忙拽住他:“誒別走啊,這有什麼不能幹的,咱們再商議商議。”

秦老六胡亂揮手掙開他:“去去去你別拽我!你說為什麼不能幹!我本以為是讓我雕個普通的印章,誰知道你們要雕玉璽!這要是讓北狄朝廷知道了,我這腦袋還要不要了!”

“言重了!這話言重了啊!”秦老六往外走,顏松落就把他往回拽:“我說你這人就是頭腦不靈活,膽子這麼小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生意人呢,兄弟我就是沒這手藝,我要是有這手藝,這一萬兩銀子還輪得著你來賺?”

“去去去松開松開!”秦老六演的來勁:“你說的倒是輕巧!可這事兒又不是你去幹!若是等我把玉璽雕出來以後,你們又要殺人滅口,那就算賺了這個錢我也沒地兒花啊!”

“瞧你這話說得,”顏松落夾著他的胳膊,裝的跟好兄弟倆似的:“咱都是正經人,怎麼動不動就談那麼血腥的事呢。你要是不滿意,這條件咱們可以再商議啊。”顏松落轉頭對攣鞮貞元喊了一句:“三皇子,你倒是說句話啊,這是你的事兒還是我們殿下的事兒啊。”

攣鞮貞元面帶遲疑,但如今已經把雕刻玉璽的事說出去了,若是真的放他走……怕是不好控制。

他咬了咬牙,妥協道:“只要你肯雕,我可以給你加錢。”

秦老六等的就是這句話,但是自己不能那麼快就答應,還得吊著他,便佯裝不情不願的模樣:“不是,這……這已經不是錢的事兒了,你們要雕的是玉璽,這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出了個這門兒我就得遭人追殺,我也不是那種為了錢連性命都不顧的人啊。”

攣鞮貞元心裡急,便脫口承諾道:“你放心,我就是皇室中人,我保證不會殺你。”

秦老六想也沒想就把這句話給堵回去了:“那我還說我肯定不會把這件事洩露出去呢,你信麼?”

攣鞮貞元登時噎聲。

“你瞧瞧,你也不放心我是不是?這種口頭上的話誰也信不過誰,要我說啊,趁早在這事兒沒開始之前,咱們分道揚鑣,你去找別的人,我呀,大不了回晟國去,不摻和你們這趟渾水。”

不行!這個時候更不能讓他走了!攣鞮貞元急切之餘,下意識就看向顏松落,希望他能幫忙攔一攔,顏松落倒也像個熱心腸的,攬著秦老六的肩膀就不讓他離開:“哎呀兄弟你急什麼!”

“松開松開!”秦老六一把拂開他的手:“我說你這人怎麼老動手動腳的!”

“誒行行行,我不動你!”顏松落老老實實的鬆手站定,然後指了指梅擎霜的方向:“瞧見那位公子沒有?”

秦老六瞥了一眼,裝模作樣的問:“嗯,怎麼了?”

顏松落豎起個大拇指,一股子頗覺自豪的模樣:“那是咱們晟國的睿王!陛下的親兒子!有他在這兒為你撐腰,你怕什麼!”

“睿王殿下?”秦老六面色變了變,將信將疑的問:“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誰敢冒充皇室子弟啊!”顏松落在那邊給他解釋著,另外一邊,其他幾名心腹還在慢悠悠的吃著早飯。

燕識歸就坐在寒漪瑾旁邊,一邊看戲一邊小聲嘀咕:“顏大哥裝的還挺像,我要是攣鞮貞元,還真信了他不認得秦老六呢。”

寒漪瑾也慨嘆著說:“可不是麼,你這幾個哥哥啊,都是人精,肚子裡那心眼兒加起來,都快比北狄的子民多了,你聽這謊話說的,張口就來,太利索了。”

樓東月糾正她:“誒……這話可不對啊,我還是比較樸實的,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

江吟時聽見這話哼笑了一聲:“你樸實?那是因為來的人是秦老六,不是林懷故,要是換成了公子蘭的人,你這時候早就幫他開價五萬了!”

“五萬啊!少一分也不幹!”那邊顏松落他們不知說到了什麼地方,只聽得秦老六突然就喊了這麼一聲。

“五萬?”顏松落和攣鞮貞元異口同聲,前者是裝的,後者是真的:“閣下不要太過分!雕一個玉璽而已,如何就值這麼多銀兩了!”

秦老六還是那句話:“那你另請高明吧。”

“別啊,咱們各自退讓一步,”顏松落在中間打圓場,先對秦老六說:“你把這價格降一降,”又對攣鞮貞元說:“你呢,升一升,咱取個中,這事兒不就成了麼!”

秦老六看也不看攣鞮貞元,只沖他揚了揚下巴:“那你讓他先升,讓我看看誠意。”

顏松落轉而望向攣鞮貞元:“那人家都開口了,你就先說說唄。”

攣鞮貞元吐出一口氣,半晌後極為不願的憋出一句話:“可以給你多加一百兩銀子。”

這下是真把秦老六氣著了,他瞪大了雙眼,指著攣鞮貞元說:“故意的!故意的是吧!我冒著掉腦袋的風險給你雕玉璽,你就多加一百兩銀子打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