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 攣鞮經雲(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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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蘭松野默默嘆了口氣,怪不得北狄手握突火槍還只能夾縫求存,就這腦子,還沒有三公裡和木予機靈呢。
“那就回去慢慢想。”蘭松野開始送客了:“外頭那些七八歲的小孩子都比你有主意,你好歹是個皇子,不能事事指望別人。”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攣鞮貞元再傻也聽明白了,但是他又覺得有點兒無助,便轉頭去看梅擎霜,希望他能開口,哪怕給自己一點兒頭緒也好,但梅擎霜從頭到尾都在喝自己那碗粥,巴掌大的碗,慢條斯理的喝了一早晨了還沒喝完,明顯就是不想多摻和的意思。
他失落的吐出一口濁氣:“那我回去想想,若是有事……我再來找你們。”
蘭松野笑吟吟的擺了擺手:“嗯,回吧。”兩人甚至沒起身,坐著就把人送走了。
攣鞮貞元回去之後沒耽擱,立即就按照蘭松野說的法子,派自己的心腹去找能刻印的工匠,自己則關在屋裡,琢磨怎麼應付攣鞮經雲。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仔細的去想。
如果我是攣鞮經雲,聽到了玉璽在仇讎的手裡,我最害怕什麼?
他皺眉苦思半晌,在混沌的思緒中,突然有一道白光閃過——怕被朝中大臣知道這個訊息!
對!他一定怕被各路官員知道此事!
先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如果朝臣知道了玉璽在自己手上,那許多人便會私下揣度父汗的心思,如此一來,那些原本投效了他的人則會動搖,而那些搖擺不定的人,則更不會迫於他的威逼利誘而屈服,就算他們心存懷疑,暫時也會持中立態度,故而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派人將這個訊息傳到朝中。
可如果這麼做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另一個麻煩,那就是玉璽造假一事。
這個訊息出若傳到朝中,勢必會引起一陣騷動,到時候不僅攣鞮經雲會要求自己交出玉璽,眾朝臣也會請求自己手持玉璽請父汗重整朝綱,假玉璽要想瞞過一個人簡單,可要是瞞過那麼多朝臣,就不簡單了,弄不好還會給自己惹出禍事。
因此自己一定要想法子見到父汗,問出玉璽的藏存之處才行。
那這段時間內,應當如何應付拖延呢?
攣鞮貞元只覺得自己心思雜亂,他煩躁不安的站起、踱步、又坐下,正當沒有頭緒的時候,卻猛地想起了今早蘭松野的一句話:“去找晟國人或者昭國人來做這件事。”
再回想在昭京的時候,蘭松野一回京就被禁足了,然而蘭鶴詩卻一步步的被廢,雖然這其中具體發生了什麼攣鞮貞元不得而知,但肯定有人在對整樁案子運籌帷幄,或許是梅擎霜,也或許是別的人。
這是不是意味著,有些事,可以假借別人的手或者名頭去做?
攣鞮貞元突然開了竅,他在心中默默盤算了一番,覺得自己的想法可行之後,便喚人將此事吩咐下去了。
他的手下得到了命令後潛入城中,往朝中各大臣的府邸中塞了紙條,於是當日,不僅攣鞮經雲知道了攣鞮貞元身有玉璽的訊息,滿朝文武也都知道了。
攣鞮經雲在宮裡驚疑不定:玉璽在老三身上?
他死死地盯著回來報信的那個人,怒不可遏的問:“他果真是這樣說的?”
被派出去刺殺留下來的唯一活口,險些被江吟時“淩辱”的那個人,強撐著一口氣跪在地上,說話虛弱無力,一副有出氣兒沒進氣兒的樣子:“是,三皇子的確是這樣說的,並讓屬下轉告二皇子。”
“那他有沒有給你看過玉璽或者是璽印?”
對方垂著頭:“沒有,三皇子就只讓屬下帶話給您,別的什麼都沒有說。”
攣鞮經雲氣的一腳踢翻了那人,彷彿沒聽見對方悶聲的痛呼,他此時怒火中燒,既怨恨他的父汗攣鞮宗興,又嫉恚攣鞮貞元那個廢物,不僅能活著回來,居然還一直帶著玉璽!
先前不管怎麼逼問攣鞮宗興,他都不肯開口交代到底將玉璽藏在哪兒了,自己也派人將宮城翻了個底朝天,就是沒找到玉璽的下落,原來是在攣鞮貞元的身上!
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他了!攣鞮經雲自認文韜武略樣樣都比他強,可為什麼父汗寧願將玉璽交給一個傻子,也不願託付給自己!
他又恨又氣,激憤之下一直在踹殿內的東西,外頭的下人只聽見裡面一陣叮哐亂響,攣鞮經雲此刻正值氣頭上,他們誰也不敢進去自找黴頭。
摔打了半晌,胸中的怒意發洩過後,理智重新佔據頭腦,攣鞮經雲突然覺得此事大有蹊蹺。
攣鞮貞元若手裡真的持有玉璽,直接光明正大的進城來就是了,到時候百官一定會擁立他,卻為何要躲在城外?
況且父汗為何要把玉璽交給他?攣鞮貞元逃離北狄的時候,正值他們幾個皇子互相傾軋,父汗不將象徵皇權的國璽牢牢握在自己手裡,卻要交給攣鞮貞元,讓他帶著玉璽逃出去,這說不通啊。
攣鞮經雲冷靜下來之後細細分析,越想越覺得此事有詐,便去了一趟關押攣鞮宗興和九方遙月的密室,他二人被囚禁在此處數月,攣鞮經雲身為人子尚存一絲孝順之心,但也不多,估摸就頭發絲那麼細的一點兒,他將兩人關到這之後沒有動過刑,並讓人按時送食水進來,只為了逼他說出玉璽的下落。
上次見到攣鞮經雲已經是五六天之前了,今日他又來,攣鞮宗興如同往日一眼,根本不拿正眼瞧他,也不主動說話。九方遙月安坐在一旁,十幾年過去了,攣鞮宗興老的不複往日的意氣風發,她倒是尚餘幾分當年的美豔和風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