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不行……”樓東月妄圖掙紮:“我們主子還等著我買飯回去呢。”

“你不回去公子蘭還能餓死?那麼大個東宮連鐺頭師傅都沒有?”江吟時不聽他辯解,與顏松落一起,連拖帶拽的就把樓東月帶去了他們幾個約定好要下榻的酒樓。

到了酒樓,兩人二話不說,直接把他帶到了梅擎霜面前,幾個人都站在這屋子裡圍著樓東月,使得他有種羊入虎口的錯覺。樓東月定了定心神,幹笑出聲:“睿王殿下……你們回來了啊。”

梅擎霜大約能猜出他為何要跑,無非是跟蘭松野有關系,因此他開門見山的問:“蘭松野在東宮養男寵了?”

“沒有沒有!”樓東月急忙擺手解釋:“我們主子日日惦記著您呢,怎麼會養男寵!”

梅擎霜:“那你為何急著回去通風報信?”

“不是……我……”樓東月絞盡腦汁的編理由,可他實在不好意思說,蘭松野如今過的有多舒坦,若是興致上來了,時不時地還要把“梅擎霜”三個字掛在嘴上罵個一兩遍。

梅擎霜彷彿猜到了樓東月閃爍其詞的原因,便冷笑了一聲:“你們主子,嘴上整天罵我呢,是不是?”

“沒有!絕對沒有!”樓東月剛說完這話,就被梅擎霜那眼神審視的心虛,遂改口道:“也就……一個月裡,罵上大半個月而已……”

“噢……”梅擎霜的語氣已經有點兒微妙了:“他都罵我什麼了?”

啊?這還得重複一遍麼?樓東月想起那幾日蘭松野喝醉了酒,懷裡抱著一個酒壺,一會兒哀哀慼戚、口齒不清的說:“你們說……他是不是真的把我忘了……”

一會兒又突然堅強,情緒如同發癲一樣的高漲:“呵!老子風華絕代!要什麼樣的人沒有!缺他一個肚子裡只有二兩酸墨的王爺麼?”

一會兒要哭不哭,紅著眼眶問自己和燕識歸:“他不會真的養了別的狐貍吧?不然他為何一封信也不派人傳給我啊?”

一會兒又精神大震,信誓旦旦的說:“那又如何!他養我也能養!我要在東宮裡修一座別苑,從全天下搜羅美人兒藏在裡面,比他年輕!比他漂亮!比他體力好!”說完他又覺得不對,為何非要找體力好的?在東宮住著又不需要拉磨……

蘭松野一喝醉了就要鬼哭狼嚎,可睡一覺之後,第二日起來又嘴硬著不承認,鬧得他和燕識歸心累不已。

聽完樓東月說的,梅擎霜險些快氣笑了,自己日夜不停的趕路,心心念念要早些回來見蘭松野,然而這狐貍卻連搜羅男寵、金屋藏嬌的心思都打算好了,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樓東月看著梅擎霜一副忍而不發的模樣,只覺得如芒在背,他現在只想趕緊回東宮去,一刻也不願在這兒多待!

“那個……睿王殿下,我們主子還在東宮餓著呢,您要是沒別的事兒,要不……我先回去?”

梅擎霜涼颼颼的瞥了他一眼,突然冷幽幽的開口:“我隨你一起回去吧。”

“不不!不行!”樓東月急忙道:“現在東宮的人比以前大皇子府的人要多,要是被人發現了主子與晟國的睿王過從甚密,那……那可是要出麻煩的。”

“噢……你說的也有道理。”梅擎霜喜怒難猜的反問:“可本王來這兒就是為了找蘭松野的,如今東宮去不成,要不我們幹脆回晟京算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樓東月急的一腦門子汗,心想著早知道就打發燕識歸那小子出來了,哪用得著自己在這兒受這等折磨!

“我們主子其實心底裡一直盼著您來呢,初春的時候他還日日到城門口等您,卻不知道您為何食言了,而且您自從離開昭京之後,連一封信也未曾派人捎來過,我們主子少不得會胡思亂想,他要是不找點事兒打發時間,那就得折騰我和小燕!”

樓東月說的真情實意:“真的!您剛走的那幾個月,小燕被我們主子煩的險些要去剃度,要不是他心裡一直惦記著寒姑娘……誒?寒姑娘呢?還在外面是吧?”樓東月說到這兒順勢就往外走:“我去接接她……”

“回來!”顏松落一把將他拽了回來:“你還挺會給自己藉口逃跑!”

樓東月十分無奈:“那該說的我都說了,還留在這兒幹什麼!我真是出來買飯的,再不回去,我們主子就要餓的現原形了!”

江吟時聽他如此胡扯,險些都快聽笑了:“現原形?公子蘭還能把小燕是給吞了是怎麼著?”

“不是……我……”樓東月剛要再解釋,就被梅擎霜給打斷了:“行了,不用再編了,我跟你一起回去,我倒是要看看蘭松野到底在府裡幹什麼,讓你這麼替他遮掩。”

“啊?”樓東月還在嘴硬:“我……我遮掩了麼……我就是見著你們太激動了所……所以……”

“行行行行行……”顏松落聽不下去了:“你要是真的見著兄弟們高興,那就借我點兒銀子緩解緩解,我準備在昭京買宅子,你先借我五十兩,我先攢個溷軒出來。”

“不必了。”樓東月手不抖了、說話也有底氣了:“賢弟我突然就冷靜下來了。睿王殿下,咱們走吧。”

顏松落氣的簡直想一腳給他踹出去:“我說你……”

梅擎霜起身,淡淡的說了句:“走吧”。

樓東月先去買了棗圈,又帶著梅擎霜往東宮的方向去,他心想著到了東宮之後,這兩人愛怎麼樣怎麼樣,反正自己已經盡力了,主子要是作死作到了睿王殿下身上,那別人也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