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章 別激動(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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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四章 別激動
蘭松野就帶著他二人這麼回去了。方才頭腦一熱就想進宮找昭帝算賬,此刻冷靜下來,覺得自己確實太沖動了,幸好有樓東月和燕識歸這兩個貼心的人拉著,不然今日還不一定要發生何事。
但走到一半兒,蘭松野卻忽然想起了一事,他面色一沉,立即對樓東月道:“你想辦法聯絡上田塘,讓他帶幾個人護好母後,我回京的事一定會被父皇知道,而星簷公公沒有回去繳旨,父皇也一定能猜得事情敗露了,按照他的性子,說不定會將母後囚禁起來威脅我,快去,讓田塘多帶幾個人把母後和宋尚宮看好了,不許出半點差池!”
田塘乃蘭松野的暗衛之一,是當日在軍餉案中,那個負責押送二十萬兩軍餉,結果卻被餘晨一夥人給偷換了的禁軍頭領田校尉,等案子查清之後,他雖也受到了處分,可仍留在宮中當禁軍,不過是職位低了些而已。
經他這麼一說,樓東月也登時覺得此事緊急,內心佩服蘭松野想的周全之餘,立馬便返回去找田塘了。
而不出蘭松野所料,他和南重闕回京的事不多時就傳到了宮裡,昭帝自然也聽到了訊息,可是星簷公公卻沒有回宮稟告,不禁讓昭帝起了疑心,經問詢過報信的宮人之後,他得知蘭松野此次回京居然還帶了一名囚犯,心下便確定,那囚犯一定是星簷公公,看來星簷公公不僅沒有得手,而且還被他們抓住了,那自己要殺南重闕的事,蘭松野多半也知道了。
而昭帝也不愧是能派人去殺瑚璉之器的君主,蘭松野猜得一點兒也不錯,緊接著,昭帝便問身邊的總領太監:“皇後娘娘今日在幹什麼?”
這話問的有些突然,總領太監不知道,便約莫著應答:“皇後娘娘平日裡都在自己宮裡的佛堂禮佛或是抄經,今日陛下並未召見,想來皇後娘娘仍是如往常一樣。”說罷見昭帝沒反應,便斟酌著問了一句:“可要奴才派人去皇後娘娘宮裡問話?”
昭帝沒有立即開口。
天性使然,南煙嫋自入宮以後,對他的態度就不冷不熱的,不像別的妃嬪那樣想盡法子爭寵,受了冷落或者委屈也不見她為自己爭辯,久而久之,昭帝都摸不準皇後到底是真的寬容有賢德,還是仗著南氏的軍功,以為自己不敢輕易廢後,這才有恃無恐。
可今日之事卻不一樣了,自己要殺南重闕,此事被蘭松野知道了,縱使這孩子一向庸庸碌碌,但畢竟事關自己的親舅舅,蘭松野還會置身事外,南煙嫋還會忍氣吞聲麼?
南重闕……昭帝把這三個字在心裡反複唸了幾遍,只覺得此人如同鯁在自己喉間的一根刺,咽不下又取不出,可偏偏就在那裡遏制著自己的喘息,使得自己每呼吸一下都有針紮般的痛意。若是不將此人解決掉,自己餘生身為帝王的每一天,怕是都不得暢快。
見昭帝久久沒有說話,昭帝身邊的總管太監不敢揣測聖衷,便又小心翼翼的問了句:“陛下?”
“嗯?”昭帝這才回神,想起一旁的公公問自己什麼:“噢,不必,多派些宮人過去,好好看著皇後,在朕未下旨之前,不許皇後踏出宮一步。”
身邊的太監愣了一瞬,不明白昭帝為何突然有此旨意,但他也不敢置喙,便恭順的應了。
皇後宮裡。
宋尚宮剛從廚房燉了湯出來,這幾日天氣轉涼,皇後有些咳嗽,宋尚宮便日日給她燉一盞潤喉的梨湯,否則等大皇子從北狄回來了,見到皇後又清瘦幾分,還不知要如何心疼。
正當她要進殿的時候,昭帝身邊的總管太監卻帶著十幾名宮人來了,宋尚宮見狀腳步一頓,福了福身,問:“公公來此,可是陛下有旨意要宣?”
若有旨意倒好了,就是這麼不明不白的讓他帶人將皇後監視起來,這才讓總管太監覺得實在難以開口。
太監久在宮中,除了伺候好自己的主子以外,多少也有些見風使舵、趨炎附勢的本事。誰都不難看出,廢太子已死,如今朝中適齡的皇子只剩蘭松野一個,不久之後大皇子極有可能入主東宮,那麼遲早有一天他會是昭國的君王,因此南煙嫋身為蘭松野之母,沒有人願意在這個時候去得罪她。
總管太監也是在肚子裡反複掂量了數遍,才將開口的話修飾的圓滑了一些:“哪有什麼旨意啊,這都是陛下心疼娘娘宮裡可使喚的人太少,因此特意讓咱家又挑了些做事利索的來供娘娘驅使,大皇子和南將軍為我朝遠赴北狄,陛下感念他二人之功,因此特意獎賞娘娘的。”
說罷又對身後那些宮女太監道:“這位是宋尚宮,你們都見過的,她可是皇後娘娘身邊可心的人兒,以後在這宮裡,要幫宋尚宮多分擔一些,知道了?”
那些宮女太監低垂著頭,齊聲道:“奴婢遵命。”
呵,獎賞?宋尚宮心裡明白的很,這老黃門分明是在替陛下說好話,要麼就是不想開罪了娘娘故意這麼說。大皇子和南將軍都離開昭京多少時日了,估計再過不了幾日他們就要回來了!這獎賞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而且往常的獎賞都是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今日卻遣了這麼多僕人來!難不成這宮殿是打算拆了重建麼!還是說娘娘有三頭六臂,用得著這麼多人伺候!
宋尚宮心裡氣不打一處來,面兒上倒沒顯現出半分不滿:“好,多謝陛下聖恩,有勞公公跑這一趟了。”
“宋尚宮客套了。”總管太監笑的一臉和氣:“那人就給娘娘留下了,咱家這就回禦書房跟陛下複旨了。”
還不待他走呢,宋尚宮就慢悠悠的將人給喊住了:“公公且慢。”
總管太監不明所以:“宋尚宮還有事?”
“噢,也沒什麼,不過是想跟公公確認一下,這些人,當真是來伺候娘娘的?像灑掃洗刷這些小事,都做得了吧?”
總管太監額上的青筋抽搐了一下,笑的比方才更深了幾分:“這是自然,若他們有什麼不懂事的地方,尚宮只管管教便是。”
宋尚宮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好,有公公這句話,奴婢必在皇後娘娘面前替公公美言幾句。”
“呦,”他行了個禮:“那就多謝尚宮了。”
“哪兒的話,”宋尚宮皮笑肉不笑的,也是個慣會演戲的人:“奴婢送公公出去。”
待送走了昭帝身邊的總管太監之後,宋尚宮折返回宮內,看著院中站著的一幹人,各個似是心存忌憚一般,既不敢抬頭,也不敢吭聲。
宋尚宮氣的是這件事和下旨意的人,可他們不過是一群聽從命令的宮人罷了,都是伺候貴人的奴才,宋尚宮還不至於難為他們。不過該立的規矩得立好了,否則今天塞進來兩人,明天又塞進來兩人,這其中難免有些惡僕刁奴,自以為有些小聰明能揣度聖心,便敢忘了自己的身份以下犯上了。
故而宋尚宮走到這些人的面前,雖並未疾言厲色,卻自有一股讓人不敢違抗的氣勢:“你們先前,都是在哪個宮裡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