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軍餉案(二三)(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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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章 軍餉案二三)
群臣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蘭鶴詩更是心如擂鼓,他知道今日之後,百官一定會上摺子奏請廢去自己的東宮之位,他今日破綻百出,又證據確鑿,落得這個下場,他認了,可蘭松野休想把自己當做登上太子之位的墊腳石!
一個不學無術的廢物,不過倚仗著南煙嫋和南重闕的蔭庇,才勉強能在朝堂上爭得立錐之地,他與自己相比不過是佔了一個嫡長子的出身,除此之外,哪一點能比得上自己!
蘭鶴詩越想越憤恨,他低著頭,猩紅的眼角被下垂的眼睫遮住,卻洩露了一絲陰毒,狠戾和惡意糾纏在一起,如同讓人望而生畏的蛇窟。
大殿上沉寂了好半晌,也許是隔得時間太長又加之提心吊膽,昭帝再度開口時,群臣竟有種恍如隔世之感:“太子,朕可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讓人將蘭松野帶來與你對峙,但不管此案到底是你一人為之,還是另有隱情,你都難逃罪責,明白麼?”
蘭鶴詩語帶怨憎:“兒臣……明白。不管結果如何,兒臣甘願認罪。”
昭帝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也許是為自己兩個皇子都沒有繼承大統的資器而傷懷,總之他複雜的心緒被掩蓋在冕旒之下,吩咐道:“派人去將蘭松野和南重闕帶來。”
有太監應了聲“是”,遂快步前往刑部了。
梅擎霜聽到這話後仍舊是面無表情,他就像個無端被捲入這場紛亂的局外人,滿身都是人在異鄉身不由己的無奈,還有點兒厭煩,沒人能知道他此刻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蘭松野的心情。
他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氣,藉此平複稍稍有些錯亂的心跳。
等了將近半炷香的時間,蘭松野和南重闕才來到朝堂之上。
此案雖然已經水落石出,可在昭帝沒有下旨之前,刑部的人不敢私自解開他們手腳上的鐐銬,因此他二人上殿的時候,腳腕上的鎖鏈拖拽在地上,劃出沉悶的聲響,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聲音像是含冤之下、受盡折磨後力竭的控訴,讓那些曾經一口咬定他二人有罪的臣子羞愧的無地自容。
聲音由遠及近,等走到百官之首的時候,蘭松野和南重闕雙雙跪下,齊聲道:
“罪臣蘭松野,拜見父皇。”
“罪臣南重闕,拜見陛下。”
梅擎霜只瞥了一眼,便漠不關心似的收回了目光,他看上去面不改色,但垂在袖中的手卻不知不覺的握緊。胸腔裡的憤鬱和心疼被他緩緩吐出,他剋制著自己不再去看,腦子裡卻忍不住回想方才那一眼。
瘦了。
他的小狐貍又瘦了。
梅擎霜按下雜亂的思緒,聽得昭帝在龍椅之上開口道:“都起身吧。”
兩人謝恩後,慢慢站了起來。
自蘭松野回京後,這是昭帝第二次召見他。時隔數日,兩人之間卻並無普通父子的慈孝,昭帝對他的態度仍舊是以往那樣冷冽:“蘭松野,你在牢中數日,可好好反思過自己那些荒唐行徑了?”
蘭松野微微垂首,姿態很是祗敬:“回父皇的話,兒臣知錯了。”
短短的幾個字,說完便沒有別的話了,讓人琢磨不透他是真的知錯了還是隨口敷衍。
昭帝看著他,問道:“那你倒是說說,自己錯在何處?”
蘭松野絕口不提軍餉之事,只說那二十萬兩的欠銀:“兒臣不該嗜賭,欠銀一事兒臣會想辦法彌補,絕不讓父皇和諸位大人為此費心。”
昭帝的眼神帶著一絲深究:“還有呢?”
“還有?”蘭松野面上蒙上了一層迷惘,思索少傾後,他沒想明白似的:“兒臣愚笨,還請父皇明示。”
昭帝遂看了蘭鶴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