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擎霜聞言心情很是複雜,心道你什麼時候染上了這樣的趣味。

到了晚間,蘭松野軟磨硬泡,等眾人都睡下之後,硬是拉著梅擎霜出去了。

梅擎霜內心有些抗拒,故而腳步也有些沉,他見蘭松野在前拉著自己,不禁頭疼道:“蘭松野,你今晚到底是想折磨那兩只雞還是想折磨你自己,萬一有人中途醒來了怎麼辦?”

蘭松野頭也不回的說道:“囉嗦什麼,以前也不見你這樣扭捏,怎麼今日還學會欲拒還迎了?要是不樂意你跟我出來幹什麼?”

梅擎霜無話可說,他心道我也拗不過你啊,只好磨磨蹭蹭的跟著蘭松野走到了三公裡和木予的馬車外。

蘭松野抬腳便要等車,梅擎霜內心卻還在掙紮,他希望自己可以在最後關頭勸住蘭松野,便伸手將他攔下:“小狐貍,你等等。”

蘭松野看著他,天真無邪的問道:“怎麼了?”

梅擎霜嘆氣:“我知道你急,但是這種事實在不宜……不宜……”梅擎霜難以啟齒,他暗道你若發出什麼動響將雞給吵醒了,雞再嚇得驚叫起來將這一隊伍的人都吵醒了怎麼辦?

蘭松野看著他如此為難的模樣,故作純真的問道:“殿下,您想哪兒去了?”

梅擎霜額上的青筋一跳,只覺得自己可能被這狐貍給戲耍了,還不待他開口,便聽得蘭松野忍著笑意說道:“我是想在這車裡做一個草人用來偽裝,好在蘭鶴詩來的時候引他上當,”他的眼神在梅擎霜發燙的臉上掃了一圈兒,故意揶揄道:“殿下啊殿下,你好歹也是飽讀詩書的人,腦子裡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麼香豔之事?”蘭松野耐人尋味的瞧著他,最後挑逗般的說了句:“斯文敗類。”

梅擎霜被蘭松野擺了一道,氣的不怒反笑,這狐貍白日故意讓自己曲解,晚上又來這麼一招,果然是手段高明,他抱臂在前,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這麼嗜睡的人,為了看我鬧笑話,竟連覺都不睡了,大晚上的跑到雞窩前來紮草人,蘭松野啊蘭松野,你真是好本事!”

蘭松野無辜的抱怨道:“你瞧你這人,方才還一口一個小狐貍呢,現在就蘭松野了,聽著頓時就遠了十萬八千裡。”

強詞奪理,梅擎霜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蘭松野上前一步堵住他的去路:“活還沒幹呢,上哪兒去!”

梅擎霜看著他這般理所當然的模樣,真是氣的笑出聲來了,然而卻又拿他無可奈何,最後只好又氣又愛的說了句:“不是要紮草人麼,自然要先去拔草了!”

蘭松野一喜,一臉欠揍的跟在他後面走了。

現在是初夏時節,根本就沒有枯枝殘葉,只能折一些新鮮的樹枝拿來用,摺好後兩人各抱著一大捆枝幹回到了馬車旁,蘭松野倚在梅擎霜身邊,看他十分靈巧的將那些斷枝捆編到一處,慢慢的湊出個人形模樣來。

梅擎霜手上動作不停,一邊紮假人一邊給自己鳴不平道:“原來今晚你是指使我來幹活的。”

蘭松野歪歪斜斜的靠在他身上,時不時的還要伸手揮趕耳邊的蚊子,漫不經心的說了句:“也不完全是,先把這件事幹完,一會兒再幹別的。”

由於被蘭松野戲弄了一遭的緣故,梅擎霜沒意識道他說的“幹別的”是什麼意思,便輕哼了一聲,問道:“你自己怎麼不動手?”

蘭松野理直氣壯:“我不會啊。”

梅擎霜正在忙碌的手一下子就頓住了,他無言的看向蘭松野,最後搖了搖頭,氣的不知該說什麼好。

紮草人不需要什麼手藝,也不用做的太真,透過車窗能糊弄對方一二就行,因此他比著蘭松野的身量紮了個差不多粗的上半身,蘭松野再將自己的外衫脫下套在假人身上也就算完成了。

梅擎霜剛要抱著假人上馬車,卻被蘭松野攔住:“哪兒能再辛苦你呢,這點兒小事,我來就行。”

這時候倒是殷勤起來了,梅擎霜也不與他搶,任由他輕手輕腳的鑽進馬車了。

也不知是不是怕吵醒三公裡和木予,蘭松野在裡頭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梅擎霜轉身就要回去休息,卻被蘭松野拽著胳膊不讓他走了。

他抱著梅擎霜的胳膊,賊兮兮的說道:“夜黑風高正適合做點兒什麼,你確定要浪費這大好時機?”

梅擎霜豈會再上他的當:“詭計多端,同樣的手段,你覺得我還能再信你一次?”

“嘖,”蘭松野悄悄的往他手裡塞了個東西,無辜道:“淨會冤枉人,誰說我又要騙你了。”

梅擎霜一摸掌中的玩意兒,涼涼的,像是個小瓷罐兒,便登時知道了自己拿的是什麼,蘭松野眼巴巴的望著他,眸底是明晃晃的邀請和撩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