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馥霜餘光瞥了一眼四周,不疾不徐道:“小五會明白的。”

江吟時隱隱覺得有幾分不安,便欲阻止:“四公主這些年來暗中幫了殿下不少,如今殿下大仇得報,肯定不希望您再為其涉險,還請公主三思啊!”

梅馥霜的目光看向江吟時,冷幽幽道:“莊妃娘娘仙逝,常安錦卻好端端的活著,且看父皇眼下的態度,像是沒有更深一步懲治的意思,如此不公之事,叫哪門子的大仇得報?”

江吟時還想急著開口說什麼,卻被梅馥霜打斷:“不必勸我,你只將這話告訴小五便是,我有分寸,不會被人察覺的。”她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這是在宮裡,江吟時不便追上前,只能無措的嘆了一聲,而後急速出宮去了。

江吟時回府後,急忙走到梅擎霜的書房,將梅馥霜的那番話說與他聽。

梅擎霜眉頭一蹙,覺得此事不妙。

江吟時見他那表情更憂心了:“殿下,屬下勸四公主來著,但四公主不聽,這可如何是好?”

蘭松野在一旁坐著,聞言很是詫異:“你這四姐,性子這麼剛硬啊?”

梅擎霜搖了搖頭:“阿姐的母妃,在四姐出生那日難産而亡,我母妃憐她年幼,便將其養在膝下,四姐自小便是將我的母妃當做親生母親一般,因此她對常安錦的恨意,不比我輕。”

江吟時急道:“是啊,屬下聽四公主那話的意思不太對,怕她真的要對皇後下手,若皇後真的出了什麼事,宮裡那些人豈會查不出是誰做的。”

梅擎霜沉吟道:“常安錦蛇蠍婦人,死不足惜,我卻不能讓阿姐為這樣的人髒了自己的手。”

江吟時:“那您可要屬下再進宮一趟給四公主傳話?”

梅擎霜搖了搖頭:“接連進宮容易惹人生疑,況且阿姐性子謹慎,不會對貿然對常安錦下手的,故而這兩日還不必擔憂,待我上朝時,自己與阿姐說吧。”

江吟時見他有主意,這才鬆了一口氣,行了一禮後便退出去了。

等書房的門關上後,蘭松野在一旁問道:“先前偶爾聽你們說,四公主這些年明裡暗裡幫了你不少,如今看來,她是真的很疼愛你這個弟弟。”

梅擎霜“嗯”了一聲,喟嘆道:“阿姐有勇有謀,只可惜囿於深宮之中,不能像男兒一樣建功立業,否側依阿姐的智計,是絲毫不比梅枕霜和梅隱霜差的。”

蘭松野語含欽佩:“那何時能帶我見見四公主?都道長姐如母,你我二人的事也要讓她知曉才行。”

梅擎霜看著他,柔和一笑:“這是自然,我曾對母妃說過你,只可惜母妃不能親眼得見自己兒媳是個什麼樣的人,如今讓阿姐代母妃看看你也好。”

蘭松野無所謂道:“這有何難,改日你畫一幅我的肖像,等祭奠莊妃娘娘的時候,燒在她的牌位前便是。”

梅擎霜啞然失笑:“胡鬧,哪有……哪有這樣做的。”

蘭松野才不忌諱這個:“我敬鬼神,也敬長輩,莊妃娘娘愛子勝過愛己,你是她最在乎的人,想必愛屋及烏,也不會為難我,就算燒一副畫像也沒什麼的。”

梅擎霜只覺得心裡軟的一塌糊塗,他柔聲道:“心意到了便好,母妃在天有靈,會知道的。”

蘭松野與他相視一笑,兩人依偎在一處,消磨這閑暇的午後時光。

晚間的時候,蘭松野早早的便將自己白日裡買的那些潤滑之物擺在床頭,又將那幾本畫冊一一翻開攤在被褥上,梅擎霜見狀表情十分複雜:“你這是打算……一邊學一邊做?”

蘭松野翹著腳趴在床上,正低頭看那些畫冊,聞言隨口應聲:“嗯,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梅擎霜走過去掃了一眼那些不堪入目的畫冊內容,而後忍無可忍的將它們依次收起,隨手扔在了多寶格上。

蘭松野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警惕道:“你幹什麼!”

梅擎霜無法解釋自己壓根沒打算讓這只狐貍得逞,因此只能快速思索著對策,隨口敷衍道:“你若要學,我教你便是了,看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怕汙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