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皓星瞧了瞧四周,見別人離著他們還有些距離,這才低聲道:“殿下,鬼市裡,好像不止咱們的人在找攣鞮貞元。”

梅枕霜眉頭一凝,眼神寒光畢現:“今日在鬼市發生什麼事了?你細細說來。”

曲皓星便將方才在鬼市見到的一一說與他聽。說罷後驚疑道:“殿下,您說會不會是那昭國質子又將此訊息賣給了旁人?”

梅枕霜沉吟道:“不太可能,如你所言,那些人既然在到處打聽,估計只是知道人躲在鬼市而已,還不清楚他具體藏匿在何處。”

曲皓星:“那您覺得,對方會是誰的人?”

梅枕霜留心著周遭來往的同僚,眯了眯眼睛,語氣危險道:“是誰的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罷就帶著曲皓星去鬼市了。

梅擎霜散朝後則往山橫晚去了。

山橫晚的生意較之其它的青樓實在冷清,寒漪瑾正在大堂裡盤賬,算盤珠子撥來撥去,撥到最後她忍不住輕嘆了口氣:這個月的贏餘實在慘不忍睹。

雖說這青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生意如此慘淡,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寒漪瑾都覺著自己對不起梅擎霜這份託付,正滿臉的愁雲慘淡之時,就聽見店小二招呼道:“呦,這不是五皇子麼,您快裡面請。”

寒漪瑾聞言抬頭,並走出幾步迎上前去,欣喜中略含驚訝:“梅郎?不是說這幾日忙麼,怎的今日有空過來?”

梅擎霜一副情深款款的模樣:“就是因為多日不見你了才來看看你。”

寒漪瑾面帶桃紅,羞赧道:“妾身這些天正在學茶戲,正巧梅郎今日過來了,便看看我這茶戲學的如何。”她一邊說一邊將人往樓上引。

梅擎霜言笑晏晏,帶著江吟時和顏松落就跟她上去了。

四人一進入房間,寒漪瑾就問道:“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梅擎霜:“東郊那革員近來如何?”

寒漪瑾:“秦老六看著呢,他一直很謹慎,偽裝的也像,是以那人從未起疑過。”

“嗯,既然是個死人,自當要有死人的自覺,諒他也不敢拋頭露面。”梅擎霜說道此處,又問道:“蘭松野先前要的那五百惡錢如今鑄了多少了?”

“回殿下,盜鑄一事只有那老漢一人在做,故而慢了些,兩日前屬下去問過,約摸還有十日左右才能全部做完。”

梅擎霜目光深淺莫測,叫人猜不透他眼底到底有幾重算計,屋內很安靜,俄頃後,梅擎霜才不疾不徐的開口道:“做完這些,讓他把鋪子留下,再給他一大筆錢,將此人送出晟京。”

寒漪瑾:“是!”

“他今日沒來麼?”

寒漪瑾怔了怔:“您是說公子蘭?沒來,不知是不是去賭坊了。”

梅擎霜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三人在山橫晚待了小兩個時辰才離去,等回到府中的時候,就聽見內院裡一陣打鬥的聲音。

他們還以為是樓東月和燕識歸正在過招,結果一進去,才發現竟是蘭松野親自出手了。

他以一敵二,竟絲毫不落下風。

樓東月的劍和燕識歸的長鞭一鋼一柔,二人配合的十分巧妙,每招每式都狠辣又精準,甚至連院中的風聲都被攪弄得淩厲不已,叫人聽了只覺得如同從高崖墜落一般,聲音從耳邊呼嘯著劃去。

三人纏鬥在一處,從外頭瞧著眼花繚亂,蘭松野穿著一身蒼葭色綠衣,身法詭譎的遊閃在二人之間,快的只剩一抹殘影,江吟時和顏松落在一旁看的緊張,梅擎霜只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綠影,見他騰挪閃轉,滑的如同水中的魚。

他們三個沒回府之前,蘭松野就在“調教”他二人了,此時又過招了一刻鐘,等停下來的時候,三人的氣息皆有些不穩。

燕識歸抹了一把額上的汗,又鬆了鬆自己的衣領,他裡衣全都濕了,此刻黏在身上很不舒服。

樓東月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錯,今日能與主子過這麼些招了,可見平日裡下功夫了。”

燕識歸累的直喘,聞言扯了扯嘴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