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望向梅擎霜,面帶憂慮,梅擎霜倒一點兒也不著急,甚至溫和有禮的讓燕識歸坐下,燕識歸也不跟他客氣,拿了一把凳子就坐在了桌邊。

“你們主子又要我去見他?”

“嗯,”燕識歸有什麼便說什麼,十分像個只管傳話的普通小廝:“我們主子說上次的事沒與您談攏,要再和您聊聊,這次不去質館,去山橫晚。”

梅擎霜神情微妙的看著燕識歸,半晌後才開後問他:“你多大了?”

嗯?燕識歸不知道這話頭怎麼突然就轉到自己身上來了,有點反應不過來:“十七歲,怎麼了?”

梅擎霜“嘖”了一聲,一言難盡道:“你們主子老去山橫晚,你也不規勸一番麼?”

這有什麼好勸的?燕識歸理所當然道:“我們主子若是不去山橫晚玩兒,那就要玩兒我們,我為何要勸?”

“咳……”顏松落沒繃住,剛飲入口的茶水全部噴了出來,一時之間嗆咳不止。

江吟時連忙去拍他的後背,顏松落抬手示意不打緊,他自己捋順著胸口,面上有種隱晦的窺探之意:“……公子蘭,還有這等嗜好啊?”

燕識歸心下一動,突然明白他們這是誤會了,自己所說的“玩兒”並不是什麼□□之事,而是蘭松野閑著無事,會拿他們練手試武。別看他平日裡一副嬌柔不堪的樣子,可出手卻招招狠辣,毫不留情,捱上他一招,得在床上躺三天。

燕識歸自然不想再嘗那個苦頭。

但此刻面對三個想歪了的人,燕識歸卻也不解釋,便順勢道:“啊……對啊,我們這些年的日子,都不太好過呢……”

梅擎霜面色複雜,顏江二人也一臉的不忍,特別是顏松落,他先前見過燕識歸出招,對於此人小小年紀武功造詣便這般高深很是欣賞,因此這惻隱之心一上來,就忍不住關懷道:“那……公子蘭平日裡都怎麼……”“玩”那個字顏松落問不出口,頓了頓後委婉的問道:“怎麼對你們啊?”

江吟時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似是在責備他怎麼能這麼問呢。

燕識歸卻絲毫不介懷,朦朧兩可道:“就是……怎麼血腥、怎麼暴力就怎麼來。”說罷還像是為了證明什麼,抬手一擼袖子,露出小臂上的一道鞭痕:“看,我主子抽的。”

其實那是他自己沒躲開蘭松野的招式,自己不小心捱上的。

幾人皺了皺眉,連江吟時都聽不下去了,他撥出一口氣,將自己沒動過的點心往燕識歸面前推了推,好意道:“真是可憐,多吃些補一補。”

燕識歸歪了歪腦袋看著他二人,面色天真無比,心裡卻想著:這倆人,這麼好糊弄麼?

梅擎霜若有所思的看著燕識歸,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對他方才的話信了幾分。

燕識歸不想再耽擱,轉頭對梅擎霜道:“今夜戌時初,五皇子可一定要來,不然我回去沒法交差的。”

梅擎霜頷首道:“好。”

燕識歸十分開心:“多謝五皇子!”說罷對他行了一禮,而後帶著自己的東西起身離開了。

顏松落忿忿不平的拍了一下桌子,忍怒道:“豈有此理,看不出那公子蘭竟是此等禽獸!”

梅擎霜抬眼看了看他二人,半晌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意有所指道:“你們兩個,真是白跟了我這麼多年。”

???

顏松落、江吟時面面相覷,不知此話何意。

三人用完了桌上的果子便回府去了,江吟時臨走前在桌上多放了一些賞銀,店主收拾桌子的時候面上有一絲得逞之意一而過,但那只是瞬間的事,若是細品的話,會發現那是埋伏了多時,終於等到獵物上鈎的表情。

是日夜裡,戌時,山橫晚。

寒漪瑾早就收到了梅擎霜要來的訊息,見他到了後主動上前迎去,狀若欣喜的柔聲道:“梅郎,你怎麼來了?”

這聲梅郎喊得寒漪瑾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梅擎霜卻渾然不覺,還一臉的情意綿綿:“嗯,好些日子沒來了,今日剛好有空,來看看你。”

寒漪瑾掩唇笑了笑,面帶嬌羞的將三人帶上了樓。

上去後寒漪瑾推開一間房門,三人進入後,寒漪瑾又走到牆邊撥動了一個機關,只見靠牆的櫃子慢慢向一旁移動,櫃子後面竟是另外一個相連的房間。

而那個房間裡坐著的,正是百無聊賴的蘭松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