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

今晚的拍賣會是這場慈善晚宴的重頭戲。

會場設定在遊輪上另一間半封閉式的展廳,參與拍賣的藏品豐富多樣,涵蓋了古董字畫瓷器珠寶等類別,有資質參展的每件都是精品。

部分實物擺放在四周的玻璃展櫃中,頂上射燈的光線灑落下來,為昂貴的展品渡上了一層瑩潤剔透的光澤。

拍賣品最終的成交價在扣除一系列手續費後,會由基金會進行管理,並在將來用於各種名目的慈善專案。

晚宴許多年發展至今,它的象徵意義早已大過其現實意義,成了名流富商的交際場。對於一部分人來說,能夠有幸出席活動,甚至是鞏固圈子地位和提高知名度的一種手段。

祝臨星隨意翻看著圖錄,本來只是想看看有沒有感興趣的拍品。

直到翻到某頁專欄時,有件不算太起眼的拍品,混跡在一眾高奢珠寶中,只佔了四分之一的版面,他的視線卻不自覺停留了幾秒。

越看越有想法,祝臨星屈指在書頁敲了敲,準備讓人幫自己留意一下。

他站在二樓的迴廊,在電話裡把細節交代清楚,剛要轉身回展廳時,卻在入口看到了一道意想不到的身影。

對方一出場就是所有人目光的焦點,與身份地位相匹配的,不僅是周身貴不可言的氣質,同時還有閃瞎眼的主角光環。

這還是祝臨星迴國之後第一次見到男主。

高大挺拔的青年立在門邊,腳上踩著程亮的皮鞋,單手插兜,西裝袖口半掩著名貴的腕錶,也沒像系統描述的那般落魄。

慕容夜在等人,抬眼也注意到了他,頗為意外地冷嘲道:“這不是祝少麼,那位捨得放你出來了?”

“你情我願的事,別說得那麼難聽。”祝臨星免疫了對方話語裡挖苦的意味,笑嘻嘻地說:“而且還不知道你這麼關心我們的生活呢,夜少這麼客氣,我都有點不習慣了。”

慕容夜將他上下打量了一圈,發現這個人還是老樣子,“別跟我嬉皮笑臉的,那天的事我還沒找他算賬。”

“有什麼和我說就行,連累了淺淺是我不對,有機會再當面給她賠禮道歉。”

“想得美,你認為你還有機會麼。”

“別那麼小氣嘛,”祝臨星說著,往慕容夜身後看,“淺淺呢,沒跟你一塊兒來?”

“與其一天到晚惦記別人的另一半,不如管好自己,最好再把那瘋狗拴嚴了,別沒事放出來亂咬人。”

“說什麼呢,他不也是你兄弟。”

聽他提起這層關系,慕容夜一張俊臉黑了黑,被激起了幾分鮮活的怒意,“可笑,哪裡來的野種,本少爺可從來沒承認過。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喜歡陪那種禍害玩什麼兄友弟恭的遊戲?”

一句話裡面半句都是詆毀,祝臨星有些不爽地磨了磨牙,倒也能理解他的想法,這不是誰的錯。

攤上這種事,慕容夜肯定也不好受。

他小時候也羨慕過慕容夜,有儒雅溫和的爸爸和經常能陪在他身邊的活潑有趣的媽媽,慕容家可以說是豪門裡幸福家庭的模板了,但誰也沒有想到童話背後的現實竟然如此諷刺。

從慕容夜的視角出發,他作為帝都首富家的大少爺,人生順風順水了二十幾年,結果半路殺出個同父異母的便宜弟弟,而自己好端端的一個爹,一夜之間就爛掉了。

這位父親對感情不忠也就算了,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居然還有臉將情人的孩子接回來,表面讓他們稱兄道弟相互扶持,實則本質就是互相殘殺。

哪裡是人幹出來的事。

這種情節放到小說裡實在狗血得可以,可對他們來說都是赤裸裸的現實。

祝臨星又想起來系統交代給自己的任務了。

雖然反派是自己人,已經說好了會配合他。但男主太拉胯也不利於劇情發展,單靠別人放水可不行,男主自己也得振作起來。

想到這裡,他重新看向慕容夜,不嫌事大地鼓勵道:“要爭氣啊慕容夜,別讓他比下去了,擺爛不可取,你要努力知道嗎。”

這家夥到這勸學來了。

慕容夜眯起眼睛,“你在教我做事?”

前幾年他父親把那家夥從沈家領回來時,也說過類似的話。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自己什麼時候多出了一個兄弟,就被趕進了鬥獸場。他自認能力不差,和對方也稱得上勢均力敵,但架不住對方實在不要命,惡犬搶食一樣攫取著慕容家的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