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這家酒吧內部很寬敞,環境昏暗,頭頂上灑下的燈光被割裂成無數彩色光斑,躁動的音樂不斷刺激著人的鼓膜,駁雜而晃眼的光線之下,隱藏著暗潮洶湧的曖昧。

祝臨星去過的聲色場不算少,但還是第一次來這種性質的酒吧。

現場男性佔了大多數,來玩的人都放得挺開,隨便掃過去一眼,不用特意關注,輕易就能捕捉到許多放縱又親密的小動作。

他們到的時間巧,這個點客人漸漸多起來,又正好趕上節日活動,現場的氣氛很炸。

剛進內場 ,幾個人注意到他們,朝著這個方向走過來。有人招手喊梁青的名字,轉眼又頗有興趣地打量起了站在他身旁的男生。

人是梁青帶來的,於是他簡單介紹了一下。

“你男朋友?”

梁青愛惜羽毛,並不想和祝臨星扯上這種關系,當場否認道:“沒那回事,這種話別亂說。”

這是還單身的意思麼,幾個人成功曲解了他的意思,心神領會地笑起來。

不過在這種地方單不單身又有什麼關系呢?

祝臨星這個人存在感很高,畢竟那張臉到哪都是極惹眼的,個子高挑,五官鮮明且張揚。尤其是一雙桃花眼天生帶笑,看狗都深情,容易給別人一種久經風月經驗豐富的錯覺。

即使穿了件略顯幼稚的米色印花t恤,光是往那一站,依舊能吸引來眾多好奇又驚豔目光。

“梁青,你這朋友瞧著還挺帶感,怎麼不見你不早點帶出來讓我們瞧瞧,好東西自己藏著掖著是吧?”

其中一位打扮精緻、甚至有些嫵媚的男生對梁青說,但眼睛沒從祝臨星身上移開過,看他眼神能拉絲似的,露骨地邀請道:“小帥哥,既然來這邊都是找樂子的,今晚約不約?”

頭頂的射燈旋轉著亂晃,映出來的紅光有些刺眼。祝臨星不太適應地抬手遮了一下。原本他還在四處打量,聽到這句話也沒太在意,只隨口應了句:“那種事情不要啊。”

“別呀帥哥,一塊玩玩兒嘛,我請你喝一杯?”

“不了,沒必要。”

然而男生沒放棄,畢竟他自己也算有幾分姿色,往常都是別人來討好他,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對方在和自己玩欲擒故縱那一套。更何況這人長得就一副很會玩的模樣,要是有機會能跟這種級別的天菜春風一度,那豈不是賺翻了。

於是他再接再厲,扭著腰靠近了,抬手用指尖劃過祝臨星的肩膀,在他背上暗示意味十足地畫起了圈。

“!”

祝臨星猝不及防,差點原地彈射出去,扭頭瞧他,一句你好騷啊到了嘴邊又懷疑對方會覺得在誇自己所以愣是沒說出口,往旁邊退了好幾步,莫名道:“不是,哥們,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人嬌嗔了一句。

其他人紛紛打趣地笑起來。

然後祝臨星就眼睜睜看著,這個娘們唧唧的男的捏著細細的嗓子,矯揉造作地喚了他一聲:“老公~”

“?”

真的嚇人。

祝臨星先是被這一套流暢的行為藝術唬住了,一下子無法消化男夾子音講這種臺詞帶給他的震撼,然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好像被一個男的搭訕了,還是別有目的那種。

什麼零溢事件。

太抽象了。

他不是沒被人搭訕過,但還是頭一回碰到這種情況,不知道作出什麼反應比較合適,甚至有點無助。

旁邊的梁青看不下去了,往兩個人中間一站,解釋道:“祝少,這種地方沒什麼規矩,你也知道的,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

“所以第一次見面就隨便喊陌生人老公是這裡的社交禮儀嗎?”

梁青第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只是極個別現象。”

祝臨星帶著刻板印象開始無差別評價:“你們真的玩很花。”

“……”所以當時是誰一定要跟著來的?

“你是不是在心裡罵我了?”

“我哪裡敢,以祝少您的身份,這裡有誰敢惹你不高興?”梁青暗自腹誹,已經開始後悔來之前為什麼要多嘴問那一句,但最後還是很給面子地說:“不過既然是我帶你過來的,要是有什麼照顧不周的地方,還請祝少多擔待。”

看梁青的態度,其他人也該知道分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