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籃球賽的慶功宴結束,從餐廳回來的第二天早上,祝臨星在自己住所的床上醒過來。

他睜開眼睛,房間裡的陳設不算很熟悉,但也不陌生,因為這裡是客房。陽光從窗簾沒拉嚴實的落地窗照進來,為所經之處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影。

真是寧靜祥和的一個早上。

其實也不是很祥和。

祝臨星腰上搭了一隻手,手的主人躺在旁邊,柔軟的黑發垂在額頭上,半邊臉陷在枕頭裡,安靜地閉著眼睛,完全是毫無防備的睡姿。

他覺得此時此刻應該點支煙,應景。

雖然他不抽煙。

從昨晚沈奕行喝醉了酒開始,祝臨星的心態就在“好可憐幫幫他”和“不管了毀滅吧”之間反複橫跳。

年級第一酒品真的,賊拉差,比往常到他這喝醉了酒,跑到陽臺鬼哭狼嚎放聲歌唱的那些還難搞。

畢竟別人喝多了,唱歌也好裸奔也罷,丟的都是他們自己的臉,好賴沒有扒著祝臨星的褲子,哭著喊著要嫁給他。

恐怖如斯。

昨天晚上在衛生間。

沈奕行推開門出去後,滿臉寫著心灰意冷,整個就不太清醒的樣子。

走兩步就要往牆上撞。

傻兮兮的。

祝臨星站起來追了出去,到底沒放心讓一個醉鬼自生自滅。

原本在洗手臺有個在洗手的人,他甩了甩手上的水,正要拿紙擦幹,轉身看到旁邊的隔間腳步飄忽地走出來一個男生。

然後很快,另一個男生也從相同的隔間出來了。

他瞪大了眼睛。

哇。

不是吧,玩這麼大?

後面出來那個男生要去拉前面那個男生的手,被不輕不重的甩開了,於是後面的男生用有點不耐煩的語氣說:“我說,你跑什麼啊。”

對方果然被威脅住了,垂著眼睛站在原地。

原來是被騷擾了嗎,真是世風日下!他擼起袖子,準備見義勇為。

誰知道那個剛剛還一臉可憐相的男生突然抬眼看了過來,雙目赤紅,兇煞畢現,抬了抬嘴唇,無聲地說:“滾。”

那人摸了摸豎起的汗毛。

這這這。

高階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出現是吧。

得,溜了溜了。

後面這位小哥哥自求多福吧。

祝臨星不知道自己被別人同情了,他摸摸下巴頦,試探著問:“你還要回去繼續吃嗎?”

“不要。”

“那我回去了?你自己可以吧?”

沈奕行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