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您好,剛剛在開會,請問您是?”雷希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看到手機上的陌生號碼,回撥過去。

電話那頭,傳來輕微的呼吸聲,沉默片刻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洛,晚上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面吧。”

“可以,我安排小確幸訂位置,要我過去接你嗎?”雷希洛聽出那是陸晨歆的聲音。小確幸是她們常去的地方。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對方簡短地回應,結束通話了電話。

這通電話,是分手半年後,陸晨歆主動聯系她。雷希洛心中微微一喜,難道她們還能有機會重新開始嗎?還是……她不敢再想下去。過去的半年,她如同行屍走肉般度日,若不是肩負著責任,她早就逃離這個充滿傷痛的城市了。雷希洛指示助理在小確幸定了位置,心中帶著些許期待,提前到達了餐廳,等待她的到來。

a市星空大廈頂樓,小確幸西餐廳,龍凱婷百無聊賴地坐在相親桌旁,心中早已對這一切産生了厭倦。自從她從國外回來,母親便一次次地逼她參加相親,次數多到她自己也快記不清了。對面坐著的這個男人,無非是看中了她家族的背景,哪怕她化了濃重的煙燻妝,面對這張鬼魅般的面容,他依舊色迷迷地盯著她,簡直讓她反胃。她現在只想快點結束,以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只是現在沒有找到好玩的東西,才答應她的母上答應來玩玩,她沒忘後面那桌看好戲的姐妹們。

正當她準備結束這場荒謬的相親時,餐廳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門口,看到服務員帶著一位女人走到她的隔壁桌。龍凱婷側著身子注視坐在她同一排及肩微卷長發的女人,清一色的黑色套裝,脫下黑色的風衣放在身後。她的身影瘦弱,卻散發出一股冷漠的氣息,龍凱婷忍不住産生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把她抱起來會是什麼感覺?

龍凱婷靜靜看著雷希洛坐在靠窗的餐椅上,右手撐著下巴看著高空中外面的風景,一米的距離,她把這個熱鬧的餐廳聲音遮蔽在外,一個人孤靜冷漠的坐在那裡,龍凱婷很好奇究竟是誰在帶動她的情緒,沒過多久,她就看到旁邊的人回過身子看向餐廳入口,看見進來的人,她臉上才露出久違的笑容,揚起嘴角,站起來迎上去。

雷希洛站起來迎接陸晨歆,就像以往那樣,溫柔地牽住了她的手。

陸晨歆讓雷希洛牽著她的手帶到座位上,盡管雷希洛依然如故地寵溺她,但她的手卻變得冰冷,失去了以往的溫暖和豐盈,骨感的手指讓她的心忍不住一陣抽痛。她低頭看著被雷希洛牽著的手,胸口壓著一塊千斤重的石頭,眼睛發酸,盡力剋制自己的眼淚。五年的感情,這一刻彷彿都凝固了。

雷希洛坐回位置上,把選單遞給陸晨歆,自己把餐具整理一遍推到陸晨歆面前,雙手交合撐著下巴寵溺的看著陸晨歆,柔聲細語的問著,“晨歆,最近好嗎?怎麼不讓我去接你?”她差點脫口而出“老……”,隨即猛地回過神,意識到她們已經分手了,這是分手後,陸晨歆第一次主動聯系她。

聽到雷希洛聲音旁邊的龍凱婷心跳加速,怎麼會有這麼好聽的聲音,從耳朵流入她的心裡。聽著她的聲音,看著她的側臉,既熟悉又陌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見過和聽過。

陸晨歆點完兩份套餐,才正視雷希洛,她看到雷希洛眼裡的柔情,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寵溺著自己,但是自己傷了她很深很深,她眼神不再有溫暖的光芒,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嗯,今天跟媽咪說了一下,出來買點東西。”

“哦,叔叔阿姨他們最近好嗎?”雷希洛努力保持冷靜,心裡卻一陣刺痛。她知道,陸晨歆是偷偷逃出來見她的,“晨歆,對不起……”

“洛,我要結婚了。”陸晨歆終於說出了那句雷希洛最不想聽到的話。她不想讓雷希洛從別人那裡得知真相,親口對她說出來,或許能讓她心裡好過一點。

雷希洛的手一滑,差點拿不住餐具,她早已知道這個結果,但心裡的痛依然那麼劇烈,“嗯,什麼時候舉行呢?”

“下個星期,爸爸媽咪選的日子。”陸晨歆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眼眶微紅,心裡滿是自責和痛苦。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逼迫雷希洛的結果,但她無法違抗父母的意願,也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們失望。她深知,這一切的傷痛,不僅是雷希洛的,也是她自己的。她相信雷希洛能好好的走過去,自己也會,記得她的前女友也是結婚了,她不也是這樣走過來了。

“對不起,我先去個洗手間。”雷希洛站起來有些狼狽的沖進去洗手間,在洗手池不斷用冷水洗著自己的臉,讓自己都分不清手上的水到底是冷水還是眼淚。她以為自己調整好了,五年的感情還是會因為這一句話心痛。

龍凱婷看到雷希洛走進洗手間,找了個藉口打發了相親的男人,悄悄跟了進去。她站在雷希洛身後,雙手環胸的靠著牆,心裡感嘆著,‘有意思,有意思’。她不是沒接觸過同性戀,身邊的朋友顏琪和紀星蒂是一對,而且還恩愛的在一起很多年,時不時還來刺激她和蘇穎。

雷希洛低著頭,雙手撐在洗手池上,沉默了許久,才重新開啟水龍頭,洗淨臉上的淚痕。她拿起抽紙擦幹了臉,準備轉身離開,卻突然被一隻手拉住。

她驚愕地轉身,後腦勺狠狠撞上牆,發出一聲悶響。她揉著後腦,怒視著面前的陌生女人,“你有病嗎!你……”話還沒說完,唇被陌生女人堵住。

龍凱婷在剛才雷希洛進來餐廳的時候就在好奇雷希洛的身材,這會已經行動上了,見雷希洛轉過身要回去了,直接把她一拉,一個轉身再把她壓著牆上,一手放在牆上擋住她,一手放在她的腰上來回摸著,觸感不錯,也想嘗嘗那一張一合唇的味道,把腰上的手抽回,撫著她的臉,吻了下去。

雷希洛怎會肯,死死緊閉牙關,嘴唇一痛,用力推開龍凱婷,一巴掌甩在龍凱婷的臉上,摸著受傷的唇,居然流血了。冷眼狠狠的瞪了龍凱婷一眼,快步的離去,也懶得看門口那幾個看戲的女人,這正是龍凱婷那愛看好戲的朋友們。

雷希洛走出洗手間,看到陸晨歆默默走來,微微低下頭,靜靜地牽起她的手,回到座位。

此時,龍凱婷和她的朋友們也從洗手間走出,紀星蒂帶著戲謔的語氣說道:“喲,某人這麼饑不擇食了。”她摸了摸龍凱婷臉上的五指印,忍不住笑了,“你居然去強吻一個陌生人,真是有趣。”

龍凱婷冷冷地瞪著她們,沒好氣地說道:“紀星蒂,顏琪,蘇穎,夠了啊!”她推開紀星蒂的手,走到鏡子前看著自己,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臉,“不就親了一下,下手那麼狠。”

“還好你是個女的,要是個男的估計下半身不保了。”紀星蒂沒好氣的對著龍凱婷說道,“只是今晚的你好奇怪啊,居然去強吻一個陌生人,我記得這個人應該都是我們不認識的吧,難道阿姨他們把你逼急了。“也真是難得,她們四人走到哪不是別人視線的焦點,可是剛剛走出去的那個女人連看她們一眼都懶得看。

龍凱婷不以為然,輕蔑地一笑:“厭倦了枯燥無聊的生活,才會做些刺激的事。相親沒意思,就用她來應付我爸媽,看看他們看到我帶個女人回家會是什麼反應。”

顏琪、紀星蒂和蘇穎同步搖了搖頭,心裡默默為那個陌生女人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