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阿花的語氣委屈又絕望,字字泣血。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就這麼不討喜。

對父母,她做的最多。

她幫著父母養照顧下面弟弟妹妹,伺候臥病在床的老母親,聽他們的話晚嫁,嫁近,但她就是不得父母的喜歡,只要有事情,被犧牲的那個絕對就是自己。

對兄弟姐妹,下面哪個弟妹沒有受過她的恩,但在姊妹中,她永遠都是被排擠的那個,現在喬家起來了,帶著阿霞上城裡工作,帶著兩個弟弟走貨郎,卻沒有人跟自己吱一聲,沒有任何人問一句要不要帶大姐一起。

在婆家,她是一個好媳婦,她勤快孝順,但婆婆就是看不慣她經常回孃家幫忙,丈夫也不護她。

對孩子,她同樣是掏心掏肺,為了桃子她真的命都豁出去了,一個人跟整個許家對著幹,但在桃子眼裡,自己還不如孃家養了她幾年的舅舅舅媽。

她這一輩子,永遠都是被忽視,被嫌棄的那一個。

連自己的孩子也是,永遠都是。

“啊嗚嗚嗚~,我就真那麼遭人嫌嗎?為什麼我做再多都是吃力不討好?為什麼啊?”

劉阿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桃子被喬江心攔在身後,看著坐在地上撒潑的媽媽也抽的上氣不接下氣。

劉阿霞聽著大姐說的那些個誅心的話,巨大的愧疚襲來,跟著抹眼淚。

“嗚嗚嗚,大姐,我們沒有,沒有排擠你,你真誤會了,你先起來。”

“我理解你的難處,這些年確實是委屈你了,家裡也確實是辛苦你了,你別哭了,先起來。”

她抹掉眼淚,伸手去拉地上的劉阿花。

喬江心一口氣梗在心裡不上不下,鬱悶的不行。

其實之前,她確實是對這個大姨印象很不好,她看到桃子的處境,覺得大姨重男輕女,看到過年的時候,她對媽媽那不好的態度,覺得她尖酸刻薄。

以及上次來,她在大家面前不要臉的推銷自己的兒子,都讓喬江心很反感。

但人無完人,誰都不能只看一面。

桃子放在舅舅家寄養,所有人都怪大姨心狠,佔便宜,但她可能做不了許家的主啊,這也許已經是她能想出來留住桃子唯一的辦法了。

她對兄弟姐妹刻薄,難道又不是因為她對孃家付出的最多,對於那些受益的弟弟妹妹,她不能抱怨幾句嗎?她心裡不能有怨嗎?

眼見不少人都圍過來看熱鬧了,喬江心低聲道,“別哭了,讓人看笑話,都跟我到包廂去。”

言罷,喬江心扯著桃子就往店內包廂走。

劉阿霞也拉起了劉阿花,推著她往店內走。

站在門口看熱鬧的顧雲洲,趕緊扭頭回收銀臺當工具人了。

包廂內,劉阿花和桃子坐在桌子對面,兩人都在哭。

劉阿霞這邊安慰兩句,那邊安慰兩句,眼睛也紅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