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

齊秀芬看著侄女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就來氣。

“回來這麼晚幹啥去了?我不是說了放學就馬上回來做事嗎?你看看現在都幾點鐘了?一個女孩子一點不自重,跟你那蕩婦媽一樣。”

剛才齊秀芬手指頭重重點在齊裡頭上的時候,齊裡絲毫沒有反抗。

此時聽到對方說自己媽了,她抬頭膽怯的懟回去,“我媽才不是蕩婦,我媽跟我爸是自由戀愛。

他們在主席頭像面前宣過誓。”

齊秀芬見齊裡竟敢頂嘴,狠狠一栗子就挖在了她的頭頂,“還敢頂嘴了,果然是死了媽沒教養的東西,跟你媽那個短命的一模一樣,你別忘了你姓齊!!!”

齊裡頓時像是一隻炸毛的幼獅。

她朝著齊秀芬大聲道,“別說我媽,你沒資格說我媽,我媽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才是蕩婦,你給人家下藥人家都不要你,只能回來孃家折騰.....”

啪!!!

清脆又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齊裡臉上。

盛怒之下的齊秀芬用了全力。

一巴掌就將身形單薄的齊裡扇的側飛出去,直到撞到牆壁才停下來。

齊裡眼神茫然,好半晌爬不起來,下巴磕出了血,耳朵一直嗡嗡嗡的響。

清醒後,她看向齊秀芬的眼神八分恐懼兩分敵意,可後背抵著牆,讓她沒有絲毫退路。

齊奶奶終於出聲了,她走過去將齊裡攙扶起來,嘴裡不輕不重的朝著閨女呵斥道,“幹啥啊你,下手沒個輕重的,你看半邊臉都腫起來了。

這要是被街坊鄰居看到,還以為我們虐待她呢!”

齊秀芬臉上的憤怒還沒有消退,目光狠狠地瞪著齊裡,就像是瞪著自己的仇人。

“把齊海清叫回來,這種恩將仇報的白眼狼我養不起,讓他領走,跟她媽一樣,滿肚子壞水!

李采薇那個賤人,害了我們全家不說,還留下個禍害繼續害我們。”

齊奶奶呵斥道,“你也少說兩句吧,孩子不聽話好好教就是了,啥事都要找海清,你是嫌他身上的擔子不重是吧?”

齊秀芬的聲音越發的高昂,“我又沒說錯,當初齊海清要是願意聽我的,娶了劉主任家的閨女,我還用嫁給那個畜生嗎?

他齊海清背上那麼多債務,都是他活該,誰讓他要娶李采薇那喪門星的?

李采薇那賤人,你以為她是個好的,活著的時候教唆著海清跟我們不親,連這邊來都不樂意來。

結果死了還不是要把孩子塞過來。

要不是看她死之前朝我那諂媚可憐樣,哭著求著讓我照看這死丫頭,你以為我會管她?”

齊裡只覺得耳朵嗡嗡的響,齊秀芬尖銳惡毒叫罵聲她都聽得不是很清晰。

當天晚上,她又被罰不許吃晚飯了,這是齊秀芬慣用的處罰。

深夜,她從窗戶看著外面的天空,再一次感受到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下午老師帶她去醫院包紮好的手臂,傷口好像又撕裂了。

她才十四歲,上初一,但從十歲,媽媽死了後,她就已經能體會這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了。

她沒有哭,因為她媽死之前跟她說過,“阿里,女孩子不要總是哭,你哭就是招人欺負你。”

可那天媽媽卻抱著她哭了一整天,就像是有流不完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