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這個功夫跟我們胡搞蠻纏,還不如省點力氣好好幹活,可別天黑了也沒拔完,大蟲下山把你叼走!”

宋書言把秦斐拉走,“走了,回去洗澡洗衣服,天黑了,又得把髒衣服留到明天洗,都要放臭了。”

“春梅,走吧,不是說好,幫我們挑水嗎?”

李春梅抬腳跟上,“哦,來了。”

賀蘭看見李春梅真要把她一個人丟下,哭了,“春梅,你不能走!”

“我們認識了那麼久,明明我們才是最好的朋友!”

李春梅心情很複雜,回頭看了一眼哭得可悲傷的賀蘭,心軟了,那頭宋書言又在催她回去。

糾結了一番,李春梅想起早就答應好幫宋知青和秦知青挑水的,奶糖她都收了,不能食言。

於是她丟下一句,“賀蘭,我回去幫她們把水挑了,再來幫你。”

賀蘭:“……”等春梅挑完水,再一來一回,她自己都把活幹完了好嗎!

累了一天的宋書言,回到知青院就想攤下。

可是身上髒得很,不能躺床上。

“要是有個躺椅就好了。”她感嘆。

秦斐一屁股坐院子的大石頭上,捶著腿,看著挑著兩隻水桶出門的李春梅說,“我真羨慕春梅,力氣大,跟我們一樣幹了一天活,回來好像不累一樣。”

宋書言目送李春梅離開的背影,愧疚極了,明明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紀,她卻仗著有點錢票,使喚人家春梅。

可是,力氣是練出來的,如今的她,真的挑不動水。

她琢磨著,今天太累了,等明天,她試著去挑水。

一桶水挑不動,她就挑半桶。

半桶還挑不動,她就挑三分之一桶。

大不了她多跑幾趟。

今天,今天就算了。

蹲了一整天,彎了一天的腰,她實在沒有力氣出門挑水。

宋書言沒有想到,第二天的她,全身骨頭疼得跟快要散架了一樣!

胳膊酸得抬不起來,腿也發軟,站起來就抖得厲害。

她欲哭無淚。

這樣的她,怎麼騎腳踏車去鎮上啊!

她跟春梅打聽了,去鎮上騎腳踏車都要騎一個小時!

秦斐也躺床上哀嚎,“要不,我們晚點去?”

知青院其他人都開工去了,早上依然吃的是玉米粥。

宋書言眼眶都紅了,“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吃得差,幹活累,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秦斐鼻子一酸,眼淚也快掉下來了,沒下鄉前,她知道下鄉苦,但不知道這樣苦。

她比宋書言還不如。

她家長輩預感局勢不穩,特意把家裡所有小輩送下鄉避開漩渦中心的,她把能帶上的都帶來了,以後家裡可不會再有什麼補貼送來給她。

宋書言心知,距離恢復高考還有五年,要五年後才能透過高考回城,她覺得她熬不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