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司丞忽然理解,原來有一種情緒叫無助。

畸變都不曾帶給他的窒悶,淤堵在胸,帶起粗重的喘息。

怕自己過於獸化的表現,嚇到身旁的女孩,虛虛搭在她腦袋上的爪子,倏忽收回,爪子落在金屬床沿,緊緊扣住。

楚瑤看見了,沒說什麼,而是順勢將腦袋靠在他結實的臂膀上,

小聲說:“他是假死,但是你,可能真的會死。”

“很奇怪的,司丞。”楚瑤撈起他的左手,翻過他的爪子,手指一下一下戳著他的肉墊,

“其實我們也沒見過幾次面,明明,也沒有那麼多感情,可以用來難過的。”

司丞縮了縮手,沒敢用力,也不敢用力,低低應著,“沒有太多交集,我們本來,你不要難過。”

“可是……”楚瑤停頓了一下,靠著他肩膀的腦袋揚起來,

看向他那已然找不到過去痕跡的臉,“你送我那麼多金條,太爺爺真的不會生氣嗎?”

司丞身體一僵,沉默了近半分鐘,才從嘴巴里擠出來一句:“是生氣,但也還好。”

“嗯?”楚瑤歪了歪腦袋。

“我跟他說要結婚,現在要死了,你要守寡,要給補償。”

楚瑤:“……”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

“楚遲知道嗎?楚煜的情況。”不太想聊金條的事,司丞有些刻意的轉移話題。

“他只說人沒死,但是出了點狀況,等他那邊有訊息了,他再告訴我。”

猶豫了一下,楚瑤又補了一句,“楚煜可能畸變了。”

司丞一愕,“為什麼?”

“搖籃的使用資格,只有兩種情況會被登出,死亡或者畸變。”

“飛機爆炸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搜了他的名字。”

“沒有了?”司丞語氣微凝。

“嗯,我還搜了你的。”

司丞定定的看著她,沒有問飛機爆炸的具體情況,也沒有問搖籃,

只問:“嚇壞了吧?”

簡單的一句話,寥寥四個字,楚瑤卻怔在原地,眼眶微熱,溼氣氳得眼前迷濛一片。

她輕輕“嗯”了一聲,是真的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