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頭,眼中是羞愧。

又怕許慧雲誤會,忍著眩暈解釋:“蔣阿姨,你別擔心。小蔣哥哥他只是出了一點意外,他沒死。”

許慧雲忍著眼淚點頭,她點頭是想告訴楚瑤,她相信的。

但其實,她知道,蔣子肯定是感染上那種毛病了。

前兩天,她才聽秦叔說。

囡囡教他們用“搖籃”的時候講過,感染上那種毛病的人,是不能用“搖籃”的。

要是蔣子沒事,他的名字肯定不會突然就沒了。

人的情緒是很明顯的。

哪怕許慧雲竭盡全力忍著,楚瑤也能從她身上感覺到那種極度難過的情緒。

楚瑤的眼睛也有些紅,忍著心口的澀意,心裡對蔣潯光又多了一分埋怨。

就算是發現自己被感染了,他也應該當面跟她說,而不是一聲不吭,自作主張的留張紙條離開。

深吸了一口氣,楚瑤抓住許慧雲的手。

一字一頓,保證:“蔣阿姨,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麼,我的能力是治癒各種病症。你放心,我能把他治好的。我保證。”

她說著,怕蔣阿姨還是不信,耐心的跟她說著蔣潯光的情況。

他是自己發現的感染症狀,能留下紙條,說明意識是清醒的,手部應該也還沒有畸變。

而以畸變者的體質,大雪災的低溫對它們的影響並不會太大。

現在的主要問題是找不到人。

要麼蔣潯光自己找上門來,要麼就只能等大雪災之後,她帶著李屹的小隊,回秦北村裡找人。

以她對蔣潯光的瞭解,只要她還在山上,他的父母還在家園裡,這人絕對不會獨自離開秦北村。

……

安撫完蔣阿姨,囑咐了外婆他們,把十個收納箱裡的水燒開,灌入她之前囤貨時買的豆漿袋。

楚瑤戴上口罩和左手手套,身影在家園中消失。

再次回到宿舍。

楚瑤整個人脫力一般倒在床鋪上。

緩了五分鐘,活動了一下有些遲鈍的手指,她從自己的儲物格里,取出裝有“深紅之花”的玻璃瓶。

戴著寬厚手套的左手,拿著玻璃瓶,沒帶手套的右手旋開磨砂瓶蓋。

沒做任何猶豫,左手一抖,這朵來自鯰魚畸變獸,長相粗獷潦草的“深紅之花”,輕巧地落入她的右手掌心。

忽略掉輕微的,腐蝕造成的刺痛,楚瑤面無表情地收攏五指,緊緊握成拳。

並不鋒利,但堅硬無比的結晶稜邊,如鈍刀刺入手心的軟肉,鮮血緩緩順著指縫浸染整隻手。

皮肉割裂的鈍痛,很快便被近在咫尺的水浪聲淹沒。

五彩斑斕的光,朦朧詭譎的波紋,佔據楚瑤的瞳孔。

怪誕詭異的流質雲朵,一卷一卷,彷彿不停搏動的肺葉,有序又混亂的呼吸著。

雲彩翻滾後,是一陣又一陣的水浪聲。

楚瑤開始口渴。

手中的“心臟玫瑰”在她的血液包裹下,緩慢溶解。

最後化作純粹的生命源質,進入她的血液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