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若是張元鈞真的到了新豐縣,牽掛就更少了。

張元鈞的拒絕,在陳年的意料之中。

任何時代,但凡不是腦幹缺失,就不會因為陌生人幾句話,就跟人遠赴他鄉。

陳年將桌子上的字跡抹去,才稍稍鬆了一口氣道:

“先生多年苦讀,值此解試,正是發揮一身才學的時候,是我唐突了。”

“這副筆墨就送與先生,權當賠罪。”

說著,陳年就將硃筆和硯臺一起推到了張元鈞的面前。

張元鈞盯著那副筆墨,連呼吸都慢了半拍,但還是將筆墨推了回來,開口道:

“無功不受祿,小兄弟還是將筆墨收好,莫要被人瞧了去。”

陳年看著張元鈞的表情,心中暗自點頭,以張元鈞的傲氣,此話應該是發自內心。

不過他還是笑著道:

“先生莫要急著拒絕,我的字跡,先生方才也見識過了。此物此時放在我手中也是暴殄天物。”

張元鈞搖搖頭,語氣堅定的說道:

“張某確實心喜此物不假,但君子不奪人所好,何況這還是令先祖之物,小兄弟還是收回去吧。”

陳年聞言好似有些苦惱,隨後他眼咕嚕一轉,一拍腦門道:

“筆墨作用,先生也看到了,於卷面整潔幫助甚大。”

“要不這樣,這副筆墨,就當我借與先生的。助先生一臂之力。”

“待到解試結束,先生到此還我便可。如何?”

“這...”

聽到這個,張元鈞確實有些心動,眼前的少年說的乃是實情。

有此筆墨在,確實於卷面幫助甚大,況且只是暫借...

好似看出了張元鈞的猶豫,陳年不由分說,將硃筆往張元鈞懷中一塞,說道:

“先生莫再推辭,權當是我功利,想要待到解試過後,能得先生在書法一道上指點一番。”(注1)

陳年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張元鈞即便心中再是傲氣,也難免有些心動。

“罷了,小兄弟一番好意,張某要是再做推脫,就顯得矯情了。”

“待到解試之後,張某定當奉還。”

陳年見狀大喜,雙手一拍道:

“那就這麼說定了,待到解試過後,我們在這麵攤見!”

說著不由分說,緊了緊包袱,起身就要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