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在那猶如烘爐般的陽氣籠罩下,城內即便有妖魔邪祟也該隱匿氣息,夾著尾巴學做人才是。

但他一入城,就感到城內陰氣、妖氣不在少數,甚至有數道陰氣肆無忌憚的在城內穿行。

那漫天陽氣卻猶如沒看到一般,毫無動靜。

“有趣。”

眼前的一幕,讓原本打算先找個客棧住宿的陳年改變了想法。

他腳下一錯,向著離自己最近的一道陰氣走去。

那道陰氣堂而皇之的立在一條巷子口,一動不動。

那陰氣位置並不遠,沒有費陳年多少時間。

只是他趕到的時候,現場情況與他預想相差甚遠。

那是一個巷口的空地,中間有著一口水井。

水井不遠處,長著一棵有些年頭的柳樹,垂落的樹枝上還被掛滿了紅繩和木牌。

風一吹,木牌的撞擊聲猶如風鈴,清脆悅耳。

此時,一個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女娃兒正坐在柳樹上,聽著下方排隊打水的婦人嘮著家長裡短。

場面顯得無比和諧。

那濃郁無比的陰氣,就是從這棵柳樹和小女娃身上散發出來的。

“這是?樹靈?”

陳年遠遠的望了一眼,便直呼好傢伙。

“陰氣純而不雜,願力盈身,卻毫無香火氣息,為人欽仰,又不立祠。好傢伙,這傢伙莫不是看過太甲門二條?”

“看來這世界比我預想要有趣的多。”

陳年掃了幾眼樹上的紅繩和木牌,轉身踱步而去。

至於其他陰氣,陳年暫時也沒了探察的興致。

他已從大柳樹身上瞧出了端倪,不必急於一時。

倒是眼看太陽就要落山了,他還得趕緊找間客棧。

一旦宵禁,陳年是不怕巡夜盤查,但店家怕是不敢給他開門。

來這個世界七日有餘,陳年還沒睡過一個牢穩覺。

那日醒來後,他雖得祖師傳法,一夜之間炁機圓滿、即便累月不休也是無礙。

但連日來,陳年始終神經緊繃,精神上的疲憊始終沒有卸去。

新豐縣城並不大,客棧就那麼幾個,陳年隨便找了個差不多的,要了間上房,封好門窗,倒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