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明達被陳年的話嚇了一跳。

他對監天司和山門之事不甚瞭解,也不知道監天司和陳年口中的三山一峰有何恩怨。

但有一點韓明達非常清楚,這兩波人要是在丹陽府鬥起來,絕對沒他好果子吃!

他急忙對著陳年解釋道:

“先生息怒,先生息怒,上官不是這個意思...”

陳年眉尖一挑,直接打斷了韓明達的話道:

“不是監天司的意思?這麼說是你的意思了?”

冷汗是“刷”的一下,就從韓明達的腦袋上冒了出來。

這罪名他可擔待不起,雲度山的術士可能不會拿他怎麼樣,但監天司可不一定。

這要是讓監天司的人聽到了,認定是他從中間挑撥離間,他死上十次都是輕的。

韓明達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想要繼續解釋,還沒開口,就聽到陳年問道:

“監天司的人現在何處?”

陳年不過是隨口一問,他在案牘庫待了兩三天,有些訊息已經滯後了。

韓明達聞言,卻是面上一喜,直接回道:

“大人們應該正在宜陽府,關於山門的口令,就是昨日從宜陽府傳過來的。”

陳年詫異的看了韓明達一眼,沒想到他會回答如此乾脆。

卻不知,韓明達巴不得他趕緊離開丹陽府去找監天司,免得到時候在丹陽府起了衝突,自己遭罪。

陳年心中沉吟,在宜陽府也好,至少可以給新豐縣的新城隍爭取點時間。

只是不知道這些人是全部都在宜陽府,還是分開了行事。

還有新豐縣城隍交替的事,縣令早已擬卷宗派人送了出來,也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何事,那捲宗竟然遲遲未到。

“哼,宜陽府嗎?”

陳年面上不動聲色,拂塵一甩,也不再管韓明達,徑直向著城中最好的一間酒樓而去。

此時正值未、申之交,按說酒樓應該正在歇息。

但恰逢解試,各縣士子匯聚丹陽,客棧酒樓就成了士子們高談闊論,交流學業之所。

城中差不多的酒樓都屬於全天營業狀態,這間瓊花樓。就是其中最受追捧的一間。

其名據說來源於數十年前,有書生醉酒,夢到筆生瓊花,之後連中三元。

此時樓中正在進行一場辯論,辯論的主題就是如何平復定州五府瘋漲的糧價。

陳年踏步走進酒樓的時候,辯論正酣,周圍士子沒有一個注意到他。

他環顧四周,目光掃過角落的時候,陳年目光微微一頓,微微皺眉。

直到將在場士子一一看過,陳年才將目光轉回,重新看向了角落桌子上的一人。

此人衣著寒酸,與周圍士子格格不入。

在一眾士子都在熱火朝天的進行著辯論的時候,只有他在一旁悶頭吃喝。

看向眾人的目光中泛著醉意,其中還帶著些許譏諷之色,似乎在看一場好戲。

陳年緩步走向前去,在他一側的空座上坐了下來,開口道:

“吾觀你似有不同意見,為何不去與他們辯上一辯?”

這青年書生一邊望著場中情形,一邊醉醺醺的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