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長途拉棺,讓蒯世荊的腰背已顯佝僂。

但跪下去的那一刻,蒯世荊的脊背是直的,連頭都沒有低。

不知是劍鞘鬆動的碰撞,還是長劍有靈。

那一瞬間,陳年隱約聽到一聲輕微的錚鳴。

陳年看著那口劍脊坎坷不平的長劍,心中有些猶豫。

劍,材質雖差,但確實是一口好劍。

人,他從劍身上了解了大半,千里拉棺,一諾千金,稱得上忠義。

窮困潦倒而不恃強凌弱,為了幾個餅子,能護人數百里,心有所持,倒不擔心日後為害。

陳年猶豫的不是該不該說,而是能不能成。

那方法對入了道的人來說簡單,但對一個只是會點武藝的普通人來講,煞氣入體,可能就是捨命之道。

就在陳年猶豫的間隙,蒯世荊以為自己做的還不夠。

他咬了咬牙,雙手捧劍於額頭,低頭向著地面磕去。

磕頭聲伴隨著嗡嗡劍鳴,這一下陳年算是聽得清楚。

他拂塵一揮,一旁的劉書生也緩緩倒落在地面上。

“前輩!”

蒯世荊看到劉書生倒地,心中一急。

陳年搖搖頭道:

“無妨,只是讓他睡個好覺。”

“他雖然機敏,但心性未定,下面的話不適合他聽。”

陳年隨手以氣禁之術封住方圓十里,繼續道:

“吾再問你,為此劍,你可能有身隕之危,且不一定能成,你可還願意?”

蒯世荊撫摸著手中的長劍,低聲道:

“此劍乃是故友遺志,蒯世荊百死無悔!”

長劍跳動,打得那不甚合身的劍鞘啪啪作響。

陳年見此情形,心中也有了計較,開口道:

“罷了,既然你有此志,吾今日便與你說上一說。”

“此講既不是修復長劍之法,也不是養劍之術,更不傳吾道法門。只是與你說說這世間修劍類別。”

“能悟出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