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常年在外販糧,可知道糧價上漲最厲害的都是哪裡?”

在專業領域深耕多年的張三爺聽到這個問題,張口就來:

“除了丹陽府,還有漳源府、青泉府、宜陽府、宣恩府。其他的像宛城府之類也被波及,不過因為實在太遠,漲幅不大。”

“嗯?”

陳年思索了一下問道:

“你手中可有輿圖?”

張三爺被這個問題嚇了一跳,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擦著額頭的冷汗回道:

“神仙老爺見諒,小的手裡確實沒有那東西,私藏輿圖,可是要殺頭的!”

說著張三爺左右觀察一番,趁著旁人不注意,瘋狂的對著陳年打著眼色。

陳年頓時心中瞭然,便沒再追問,他隨手一揮道:

“既然如此,貧道就此告辭。”

張三爺聽聞頓時傻眼了,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神仙老爺不應該是私下召見他,然後他趁機攀附關係的嗎?怎麼說走就走了?

陳年提著桃杖前行了幾步,突然停下了腳步。

張三爺還以為陳年改變了主意,心下一喜,就聽到陳年轉頭問道:

“你可聽說過淨山書院?”

張三爺眼軲轆一轉,回道:

“我不過是一介商賈,讀書人的事情沒有特意瞭解過,從未聽聞淨山書院。”

“不過既然是書院,應當有不少學子。解試將近,神仙老爺如果順路,可以去丹陽府一行,或許會有人知道。”

直接請陳年一起,張三還沒這個膽子,所以只能以此試探,反正順道,若是陳年有意,應該不會拒絕。

他算盤珠子打的正響,突然聽到正堂方向響起一道青年的聲音:

“淨山書院?”

“小生倒是聽夫子提過一嘴。”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讓張三爺臉色頓時一黑,但在陳年面前又不敢發作。

只聽那聲音繼續說道:

“淨山書院好像是在申州一帶,但具體是哪個位置,夫子沒說,小生也不知道。”

陳年轉頭望去,說話的是結伴學子中的一個,大概二十來歲,衣著華貴,氣質脫俗。

若是忽略他襠部的溼跡,也算是一表人才。

不過此人雖然膽小,臉皮倒是極厚。

見陳年望來,他面不改色的繼續說道:

“去申州府要路過丹陽,先生若是不棄,小生願沿途侍奉,只求沿途能夠護佑一二。”

陳年看著青年的表情,啞然一笑道:

“讓貧道給你做保鏢?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就不怕惹怒了貧道?”

青年一本正經的拱手說道:

“聖人有云:誠者,自成也。小生誠心邀請,想來先生也不會怪罪。”

陳瞅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

“聖人教誨不是讓你這麼用的,聖人還說‘我知言,我善養吾浩然之氣’呢。”

“你若是真遵聖人教誨,養出一身浩然氣,天下妖邪都要避著你走,又何必怕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