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宴修畫的是鯨落圖,鄭明華的則是一副是潑墨山水圖。

一鯨落萬物生,隱喻了傳承之道的悲歡合離,悽涼與生機,畫得不錯,卻略有遐思,鯨起鯨落蒼茫悲涼,確實是像極了傳承一脈起伏跌宕,但……卻過於悲涼而哀慟,讓人感覺不到幾分的生機,過於壓抑,可是如果說整幅畫讓人感覺不到丁點的生機卻又不對,畢竟鯨落反哺,萬物複生,所以他是第二名。

第一名鄭明華畫的,還真就是一副字畫,只不過他把畫隱藏在了字裡面,處處鋒利卻又透著大氣磅礴,讓人看了只覺得戰意盎然生機蓬勃。張宴修盯著他的畫看了好一會,才看出來這藏在畫裡的字是什麼字。

是個“邦”字。

明白過來,不用評委老師們再說什麼,張宴修徹底的心服口服。

所謂之邦,既有安邦定國之意,也有守護和平之說,只有國定了,和平了那些傳承之脈才不會絕,要不然,就像古時候那樣,國破家亡,傳承盡斷無處可尋。

整個比賽到了此刻已經快接近尾聲,時間也快到了五點,張宴修跟大家站在臺上,領了獎,一通的合影之後,心裡正琢磨著是不是可以走時,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突然來到張宴修的身邊。

張宴修記得他是藝術協會的會長周雲峰,也是他點評了張宴修的畫。

張宴修乖乖站好,朝老人家略微點頭。周雲峰笑了笑,道:“我看你的畫風,有幾分淩波畫技的手法,你是不是有學過淩波畫?”

張宴修一愣,道:“這個我倒沒有注意,只不過小時候開始學繪畫的時候接觸的東西稍微雜了一點,高中後去了不少書店,買了很多的書,才逐漸慢慢穩定下來。”

周雲峰嗯了一聲,點頭:“這麼說你以前自學的時間更長一些?”

張宴修有點靦腆一笑:“差不多吧,那時候都是自己摸索。”

周雲峰又問:“哪那些書,都還在嗎?”

張宴修一愣,隨即又道:“書都還在不過就是時間太久有些發黃了。”

“還在就行。”周雲峰笑道:“有機會的話,我倒是想看看你的那些書都是什麼個珍本。”

珍本麼?

張宴修不覺得,那些書有大部分還是他去交易市場兩塊五,一五塊,五塊錢的買回來的舊書……畢竟那個時候窮,能有個十塊錢已經算是鉅款了。

不過人家想看,張宴修也不好拒絕,只能答應了下次來雲京城時再把書給帶來。

比賽結束,餘下還有點時間,是讓眾人隨意參觀的,幾乎每副畫都被人保護起來,明天還有一天的參觀時間,後天時這些畫就要被拿去拍賣行進行拍賣,拍賣得到的錢,會所只抽兩成,餘下的全是畫師所有。

而張宴修一想到這個,那眼睛頓時又亮了起來。

陸之寒牽著團團來到他身邊時,看他這個樣忍不住挑眉:“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

“咳,沒什麼。”張宴修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團團直接戳破他:“爸爸,你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撿到錢了。”

“可不是嗎?”張宴修伸手揉著團團的頭:“爸爸現在有錢了,特別有錢知道嗎?連走出門去腰桿子都硬了!”

陸之寒聽得暗自好笑。

原本陸之寒還打算等張宴修比賽結束之後,帶著他跟團團去商場轉轉買套親子裝,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比賽結束之後,張宴修晚上還有個晚宴,主要是跟協會裡面的老前輩們以及一些大人物的見面。無奈,陸之寒只能自己帶了團團去轉。

晚上六點,張宴修來到主辦方這邊定好的酒店,進去時,裡面的人還有不少,一個個西裝革履穿得頗為正經,張宴修也換了衣服,一身白色的西裝,正統的著裝看起來總算不是那麼像個大學生了。

張宴修剛一進去,正跟人說話的會長周雲峰,不經意的一個錯眼,就看到了門邊被引進來的張宴修,他朝身邊的幾人點了頭,打個招呼,就朝張宴修走了過去。

張宴修有些意外,還是得體地朝周雲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