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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宴修是學美術,在進大學之前,他是在乾陵塘那邊乾陵高校讀的高中。

乾陵糖那邊算是風景區,因為裡面曾經發掘過古墓,所以很早的時候就被列為了旅遊保護區,而乾陵高校就在風景區的外圍。

那時候,張宴修整個學期都是住校,因為乾陵塘在陝川那邊,距離貴安市十分的遠,一來一回耗時不說,光是車費就要三百塊跑一個來回,所以那時候張宴修週末不了回家。

他就揹著畫板,帶著顏料在週末的時候外出寫生。

乾陵塘那邊的風景很多,不過張宴修幾乎都是在固定一個地方寫生,但每次寫生的內容都不一樣,時間一久反而成了這裡別樣的風景。

畢竟一個帶著畫板站在這裡拿著畫筆寫生的,不是什麼糟老頭子也不是什麼上了年紀的阿姨,而是一個身影清瘦幹淨清爽的少年郎。

他就站在河邊的樹下,身影挺直,整個人好像都融入了四周的景色,成了畫裡的一份風景。

少年在畫風景,卻不知他自己也成了別人筆上的風景,而且還是點睛的那一道風景。

而這個人,則是那時還沒進入晟世學府的陸之寒。

陸之寒也在那邊寫生,不過他卻是在橋上,因為橋上風景更廣,視野更好,但同樣的,風吹過來時也更加的冷。

張宴修受不住這冷風呼呼的吹,在橋上寫生的次數很少,尤其是天冷後他更是幾乎不在橋上寫生,自然也不知道,橋上的陸之寒把他也作為景色的一部分畫進了畫裡。

或是他坐在岸邊休息的身影,或是他躺在樹下休息的模樣,或是他在河邊洗筆將河水浮到岸邊灑在草叢裡的樣子。

明明就是用來練手的一個人物,到是不知不覺記錄下了他身形的模樣。陸之寒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看不清楚臉帽的男孩,身材的比列十分好看。

長腿細腰,偶爾從風衣下露出的腰線格外的引人遐想。但陸之寒跟他的第一次見面,卻是高三那年的雨天。

那時候,天氣已經開始轉涼了,陸之寒則因為感冒,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出過門了,等感冒好些了,他才戴著口罩跟帽子去了風景區那邊。

原本只是隨便轉轉散散心的舉動,在到了橋上的時候,又看到了那個經常在下面寫生的男孩。

男孩今天穿著一身米色的頭套子衛衣,下面是條淺色的牛仔褲跟白色的登山鞋,一眼看去十分清爽而又乖巧。

那時正是黃昏,男孩收了東西揹著畫板準備離開。

陸之寒走到橋上,看著男孩的身影,一下就有些好奇這男孩是個什麼樣子,這麼一想陸之寒還真朝著橋邊走近。

橋下男孩越走越近,陸之寒站在橋上也逐漸看清楚了男孩的樣子,

男孩長的好看,面容幹淨青澀中又透著幾分清冷很柔和也很俊美。

陸之寒盯著男孩,男孩走到橋下似乎也有感應,他突然抬頭,一雙眼,就剛好看到陸之寒的眼中。

橋上的陸之寒戴著黑色的口罩,男孩看不到他的臉,但陸之寒卻看到了男孩完整的樣貌。

眉目如畫,溫潤若玉。

與他一身的氣質同那頎長的身影十分相配。

不知道這算不算一見鐘情吧,那時候的陸之寒就這麼看著橋下的男孩,突然就覺得心裡快了一拍。

他盯著男孩,一時間沒有動靜。此刻遠處的雲卻越來越濃,不過短短幾秒,逗大的雨珠就落了下來。

男孩率先移開眼睛,轉身跑了。陸之寒看他離開,這才回神。只是外頭雨越下越大,還伴隨著遠處的陣陣雷聲。四周一片平地並沒有可以躲雨的地方,只有……橋頭的樓梯處有個拐角處可以躲雨。

陸之寒也沒多想。就朝著那裡跑了過去,當他跳下樓梯轉身跑進那拐道的時候,猝不及防的陸之寒撞到了人。

是橋下發那個男孩,他被陸之寒撞的一個踉蹌,直接一屁股朝著身後的地上坐了下去,畫板磕在石頭上,破了一角。

陸之寒楞在原地,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男孩並沒有理他,而是第一時間檢查自己的畫板。

“抱歉,我沒注意到。”陸之寒突然開口,因為感冒聲音格外沙啞。

男孩沒跟他在意,只確定畫板沒什麼事後,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灰,而後當他朝陸之寒看去的時候男孩似乎楞了一下。

“你是剛才橋上的那個人。”

陸之寒一愣。

男孩又問:“最近一直都是橋上看我的也是你吧?”

陸之寒又是一愣,盯著男孩看了幾秒,才坦然點頭:“冒昧了。”

男孩將他從上到下看了一眼,又問:“你也會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