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只能盡量拖延了。

明重才不吃那套,往凳子上一坐,腿一擺:“我倒是要看看,他究竟在做些什麼?!我就在這等他。”

李客搖搖頭,但對上助理朝他投來求助般的眼神,卻也只推推眼鏡,示意自己無能為力。

他才不會再這個關頭火上澆油呢,裡外輕重他還是能分得清的。

這時候明重看著從後面走出的秦先:“來,你先上?”

秦先左右一看都沒人,只好用手尖指著自己:“我?”

明重點頭:“不是你還是鬼?”

秦先心想,說不定還真是呢?

畢竟這裡的鬼還真不少。

對上那兩助理直勾勾的眼神,秦先也只好一聳肩:“行吧。”

他正在一道曲折的迴廊上,要是要那錄制器前去,得走到盡頭才行,秦先往前兩步,腳下在欄杆上輕踩,一個瞬間就翻了過去。

“都在等我嗎?那真的不好意思,久等了。”

秦先抱胸往聲音來源地一看,珊珊來遲了的宋曉得在與他對視的那一瞬間朝他露出一個和睦的笑。

秦先被他這個笑惡心的頭皮發麻,他搓了搓手抖抖雞皮疙瘩,就往明重邊去。

助理焦急的喊道:“明明是我們曉得的戲,你湊過去幹什麼?”

秦先:“導演叫我過去,你說我過去幹什麼?”

那助理看看導演,見他沒說話,但他又不敢問,只好悻悻作罷。

本來他還以為吃了鼈的宋曉得會勃然大怒,然後他們這些助理又要遭殃,結果宋曉得只是無奈一笑,然後無事發生。

他不禁有些怔愣。

宋曉得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

宋曉得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他不知道,但是在宋曉得朝他一笑後還心平氣和的坐在他身邊,這讓他驚悚的,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

宋曉得只是笑著說:“坐,你站起來做什麼?”

助理又戰戰兢兢的坐下,但他這時才發現不對:“小因呢?”

小因就是剛剛一直跟在宋曉得身邊的女助理,為了防止一向不把別人放在心上的宋曉得不認識,他還特意補了一句:“就是剛剛一直跟在你身邊的女助理。”

“她啊。”宋曉得嘆氣唱片似的幽幽道:“我有事讓她去做,等下就好了。”

秦先沒要已經被陳則捏著嗷嗷嗚咽成一團的毛巾,他越過她又回頭:“你還是自己留著抹眼淚吧。”

陳則一聽更傷心了,又拿著毛巾在臉上抹起來。

秦冷酷無情先,才沒搭理她。

秦先湊在沈甦身邊,探出個腦袋朝他指了指,然後對他小聲說:“有汗。”

沈甦看著在算是夏天裡還層層疊疊的秦先。

他身上還披著為了符合劇裡天氣的大氅,大氅毛還壓在他輪廓深邃的臉邊。

沈甦只好伸手替他把大氅的毛掖好,在用毛巾給他把額頭的汗擦了擦。

秦先蹭過去,低著頭,讓他好使力,然後他看著皺巴巴的一團布僵硬。

他轉頭,被擦得鼻涕眼淚一把的毛巾正在陳則手上。

他聽見自己幹巴巴的聲音:“你這毛巾,哪裡來的?”

沈甦隨手把毛巾往旁邊一放:“這裡拿的。”

秦先看過去,旁邊桌上還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