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玲那個精神殘疾說的話,她居然也信。

她忽然覺得好笑,伸手拿起白玫瑰,正要往旁邊的垃圾桶扔,手高高舉過頭頂時,她忽然停住了。

她重新將白玫瑰放入懷中,趁著靜瀲休息的時間,偷偷上了蛇山。

“用你的鮮血將玫瑰染紅,姐姐就相信你你愛她啦,到時候她便見你一面。”

醒來時,她手腳已經被松開,人也從棺槨滾落在地,她坐起身,仰頭去看來人。卻沒看見人,奇怪,聲音分明就在右邊,她便朝右偏頭,只見微微倚在棺槨前,雙手慢條斯理地輕撫著手裡的玫瑰花瓣。

原來,是她的右眼已經被取走了。

右眼的麻藥已過,隱隱脹痛,她伸手摸向眼睛,指腹輕輕落在紗布上。

“別摸,小心感染了。”

江鮮輕輕沾了沾傷口,蜷曲手指,抬頭看向她。

微微俯身下來,腦袋往她面前湊,就像野獸忽然鑽進視野裡來。

她眨眨眼,眼神麻木。

過了一會兒,面前橫了一朵帶著刺的白玫瑰,微微轉動著它,給她簡單講述了白玫瑰變紅的故事。

這個故事她從梅玲那裡聽說過,故事的宗旨便是,真愛能讓白玫瑰變紅。

她沉默不語,因為此時不能說話,只好問系統。

因為打了麻藥的原因,系統也氣息奄奄:“啊,是,真愛能開出白玫瑰,但是江鮮,你都要走了,還是不要冒這個險去做傻事了,誰知道微微安的什麼好心吶。”

“我想見她一面,我要親口聽她說。”

“有的話為什麼要對方親口說吶,對方的行為已經說明瞭一切啊。”

是,可她不信。

江鮮雙手捧過白玫瑰花,輕輕託於胸前。

微微見狀,知道她是願意的,便放下心來:“三日後,我來取它。”

她曾聽說,要想白玫瑰變紅,是需要用心頭血澆灌的。

於是伸手探向旗袍,從衣領處開始解衣服,月光透過窗戶將她的影子投在牆上,她解開紐扣後,敞開衣裳,心口對著玫瑰的刺,狠狠壓了上去。

破皮的聲音傳來,江鮮覺得胸口有冰涼的物體刺入,起初感覺不到疼痛,直到鮮血順著刺往外流淌時,她才感覺到痛感。

鮮血順著玫瑰花莖往下,灌溉她底部的根莖,玫瑰花稍顯蔫蔫的葉子,在得到鮮血灌溉後,立即束了起來,方才還暗淡失色的葉子就像吸飽了水,葉片水光滑溜,閃爍著盈盈珠光。

不過,這不是她的目的,她需要玫瑰花變紅。

雖然鮮血一直在澆灌它,可惜玫瑰花依舊如常,還是白色。

系統說道:“江鮮,這樣不行的,還需要更深才行。”

既然宿主做了決定,系統也在一旁為她出主意。

江鮮在腦海回答:“還不行啊,我再刺深一些。”

說罷,將胸口再次往下一按,她彷彿聽見花刺穿過堅硬肋骨,來到了心髒前,只需要一點點,就能刺入心房了。

血液比方才流動得更為迅猛了。

白色玫瑰花也有了變動,從花包底部開始,一圈圈瑩瑩的淡紅色,慢慢朝上暈開,就像粉刷匠那般,由下至上,由外到內。

一片片白皙的花瓣吸飽了血,頓時化成耀眼紅色,一瓣,兩瓣,三瓣,瓣瓣都是她心頭血的顏色。

眼看著,玫瑰要全部染紅,然而,紅色到玫瑰頂部的時候,忽然升不上去了,它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往下掉。

方才還紅著的玫瑰,又在一瞬間慢慢變白。

江鮮哪裡懂這個意思,連忙發問。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