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會沒事吧。”

“哎,可憐人哦,不知道是得罪了誰。”

“希望她能平安歸來。”

“難說,據可靠訊息,警察追到目的地時,綁架她的那個犯罪分子已經乘船逃出境外,估計是去國外打電話,或者賣腎賣肝去了。”

一討論到可能的結局,所有人都唏噓不已,為此扼腕嘆息。

尤其是江鮮的小學生、初中生、大學生粉絲們,一個個邊哭,邊發動身邊所有人的人際關系來解決這件事。

許多小學生並不知道應該找誰,於是打電話打到領事館,央求駐國內的泰國、菲律賓、越南等領事館相關工作人員處理此事。

此事一旦不解決好,那將是國際問題。

輿論將官方壓力推至頂峰,警方立即根據罪犯逃離的方向,進行了追蹤,也在整個南太平洋海域進行了地毯式搜尋,不放過一艘船、一片島、一個遊民。

然而三天過去,沒有半點訊息。

玫瑰莊園,微微躺在床上,仰頭望著頭頂一串風鈴。

她右眼的傷口重新縫合起來,白色的紗布裹著右眼,紗布上隱約可見結痂的血漬。

床頭吊著一瓶葡萄糖營養液,點滴順著滴管一滴一滴灌入她手背,靜瀲伸手摸上去,她的整個手腕都是冰涼的。

微微徐徐睜開眼,轉頭望著她,她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微笑,另一隻手比畫:“有訊息了嗎?”

靜瀲搖搖頭,臉色沉下來。

她本以為,夏仲心帶著江鮮跑不了多遠,她本以為,警察很快就能追上來,將姓夏的繩之以法,她本以為,兩人很快就能見面,她稍加解釋,對方就能理解她,兩人重歸於好。

然而,沒想到一個轉身,竟釀成了大禍。

那個時候,她連看對方眼睛的勇氣都沒有。

這三天她不思飲食,晝夜難眠,一面要照顧微微,一面還要關心江鮮的事情,每隔幾分鐘,她都要上網看有關江鮮的最新訊息,周圍的人都說她魔怔了。

微微也看出來了,她知道,此刻姐姐的心在那個人身上,她也並不在意,因為她清楚,姐姐眼下這種痛苦會過去的,三天過不去,那就三個月,三個月過不去,那就三年。

人啊,總是健忘的,三年以後,她相信姐姐早就走出來了。

“姐姐,別難過了,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微微拍拍她的手,笑吟吟:“主治醫生說,我的眼睛和嗓音都有救了。有一個人患了絕症,她願意自動捐獻出身體可以用的器官,所以,我有救了。”

這本是一件開心的事,換做從前,靜瀲早就喜笑顏開,然而此時此刻,她就像聽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那很好哦,你以後就能看見全部視野了,也能說話了。”

微微點頭:“以後,我陪姐姐說好多好多話。”

說好多好多話。

她聽著,才感嘆已經三天沒有聽見江鮮說話了,從前,都是她在耳邊,嘰裡呱啦說著什麼,她話很密,話題範圍也廣,能把太陽講落山,把月亮講隱藏。

或許是因為她天生自帶好嗓音,講出來也像是動人的歌曲一般,讓她能一直聽下去。

但有時也覺得煩躁,心想她哪裡來的這麼多話,故意找機會,讓江鮮閉嘴。

此時,她心情悶悶的,已經無心和微微聊天,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掌:“再過半個小時,護工會來幫你,我累了,去休息一下。”

她不是去休息一下,她是要去哭一下。

回到房間,靜瀲大顆大顆眼淚如同水龍頭往下滴灌,怎麼止都止不住。

心肝抽得疼,連帶著四肢也顫抖起來,發抖、發麻、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