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說,誰知道你哪天翻臉不認我了。”江鮮回答。

對方覺得她無理取鬧,搖搖頭,大步朝前走。

走到一片玫瑰花海處,見大太陽底下,一個穿著藍白保姆服,頭戴遮陽帽,膚色白皙的中年婦人正在田坎兒上唱歌兒。

她不時摘了一朵蒲公英,將花團遞到嘴旁,輕輕一吹,無數的長了釘子的棉絮四下飛舞,悄無聲息落在地上。

靜瀲朝她叫了一聲。

那婦人停止動作,朝她看來,一見了她兩人,便揮手著奔跑過來。

“梅玲阿姨,小心啊。”

“靜瀲小姐,靜瀲小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夫人在家等你多久了,對了,作業做完了沒,沒做完我替你看看。”

跑上前來,順過靜瀲手裡的包,在她包裡找作業本子。

那雙眼睛在包裡找了一圈,沒有找到,便顯得疑惑起來。

靜瀲安慰道:“作業我都做完了,梅玲阿姨,你在這做什麼?”

梅玲不見她的作業,便將包合起來,誇在她自己身上。她沒有聽靜瀲說什麼,而是轉頭看著江鮮:“靜瀲小姐,這是你班裡的朋友嗎?”

江鮮也習慣了配合梅玲的思維慣性,說道:“你好,梅玲阿姨,我是靜瀲的同桌,也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說話間,她松開手,帶血的棉簽落了下去,正好砸在白色玫瑰花瓣上。

尚未幹透的烏紅鮮血,竟一下將玫瑰的一瓣花染紅了。

梅玲目光緊緊落在那染紅的玫瑰花瓣上,她忽然眼睛一亮,將頭湊上去,一雙眼像是盯著獵物一般盯著那花,隨即跳了起來,口中喊道:“哎呀呀呀。”

後退好幾步,不可置信地抬起頭,再次望向江鮮。

“是你,你就是擁有真愛之心的那個人。”

她豎起手指指著江鮮鼻子,十分驚喜地捧著江鮮的手掌:“是你啊,你能拯救玫瑰莊園,能讓白色的玫瑰開出紅色的花來,是你,是你,是你……。”

她過分激動,拼死抓著江鮮的手,似乎要將她手腕捏碎一般。

激動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往下流,她沒有紙,就著江鮮的衣袖和手背就抹起來。

江鮮十分尷尬,知道面前的人胡言亂語,所以她沒有給對方澆冷水,也沒有甩開她。

靜瀲則在一旁勸梅玲,勸她不要一直拉著江鮮,還把眼淚鼻涕都留在她身上了。

江鮮潔癖,換作以前,她早就發怒,一把甩開梅玲了,然而這一次江鮮卻十分有耐心,她也沒有流露出嫌棄的神色。

直到照顧梅玲的管家來將人哄走,才讓二人安靜下來。

靜瀲尷尬沖她道歉:“不好意思啊江鮮,梅玲阿姨她……。”

江鮮賠笑,搖搖頭:“沒事的。”

莊園隨處可見洗手池,她站在洗手池旁,用山泉水清洗著手。

一面問她:“梅玲說的真愛之心,可以開出紅玫瑰,那是什麼寓言?”

靜瀲靠在洗手池旁,神色安定:“是一句傳言罷了,早在二十年前,這裡開的是紅玫瑰,只是在實驗室建立以後,這裡開的便是白玫瑰了。母親說,這裡地質土壤受損,再也開不出紅玫瑰了。紅玫瑰代表愛情,這意味著,整個莊園不再發生愛情故事,也不會有真愛出現。但是一旦有真愛出現,必定能讓白玫瑰生長成紅玫瑰。”

說完這句話,靜瀲沉默了,她嘴角輕輕勾起,過了一會兒又說:“很滑稽吧,這個傳說。”

微風吹過靜瀲的發絲,她眼裡閃爍著幾分希冀。

江鮮說道:“你希望獲得一支紅玫瑰嗎?”

靜瀲啊了一聲,她睫毛垂下來,眼神晃動了幾分,過了許久,嘴唇翕動:“每個人都希望能有一朵屬於自己的玫瑰。”

一週後,實驗科的段姐禾姐再次出現在別墅。

這一次,她二人帶著檢測結果來的。

別墅的會客廳,兩個身著白大褂,坐在鋪滿錦緞的麂皮沙發上,手裡拿著一隻銀色鐵皮箱,箱子開啟,裡面還殘留著幾罐藍色營養液。

靜瀲,江鮮、微微,三人面對她二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