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節目錄制開始,化妝師給她做了一個大波浪,三七粉劉海,藍色淚滴裝,她一襲藍色亮片長裙,坐在紅色的椅凳上,聚光燈落在她身上,將她投影在節目現場大螢幕上,她整個人身上散發著柔光,宛若霸氣的女王榮登貴座,親臨現場。

美中不足的是,她左手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

現場原本安靜著,當江鮮的畫面投射下去時,現場頓時沸騰起來,原本沉寂的觀眾席宛若平靜海頓時滔天,觀眾興奮、詫異、又帶著關心,主持人代替現場觀眾詢問了她的病情,她笑著伸出右手招呼:“出了一點小事,不過沒有大礙,休息一個月就能恢複如初了。”

所有人都對她的傷勢表達了慰問與關懷,導演,導師,觀眾,主持人,以及她的學員,都叫她好好休息。

簡單寒暄,開始進入正題。

一開始特別順暢,江鮮也盡量表現得目中有人,禮貌,謙遜。

節目來到兩組對決,導師放狠話的環節。

鏡頭給到曹林,示意她先說。

江單手託著下巴,姿態十分輕松優雅。

且聽曹林說道:“江老師真是身殘志堅,都沒有能來現場,還繼續做著託舉學員的事。”

聽見這樣富有攻擊力的話,她濃眉一挑,好呀,曹林看來沒打算放過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全場嘩然,不管是別墅工作人員,還是現場人員,所有人都感受到曹林放出的冷箭,一下將鬆弛的節目變得劍拔弩張。

如果說她是挑話的人,那麼江鮮便是射箭的那位,不好意思,氣氛都烘托到這個地步了,她再不舉刀反擊,當她是heokitty貓?

“曹老師好久不見,怎麼看上去蒼老了許多,尤其是笑起來,眼角紋都能夾蚊子了,是不是該打點羊胎素了。”

攻擊人的時候,她從不解釋自我,而是從對方受傷找漏洞,就算沒有漏洞,那也要編一個。

上了年紀的女藝人最怕有人說她老,她這一箭射出去,感覺一下將曹林固定在導師座椅上,她面色一紅一白,愣了一會,才轉身找李傑導師看了看:“我有皺紋了?”

“有。”

江鮮自然沒有叫其他人有發言權,而是十分篤定:“十分明顯,是不是做節目壓力大,太累了導致的,要注意休息。”

兩人就這樣唇槍舌劍的,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

就算節目進展順利,江鮮也不忘對她以及她的學員進行見縫插針般的批評。

對一個搔首弄姿的學員說:“跳得什麼吶,身上癢就去洗澡。”

對一個玩轉貝斯的學員說:“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來到了車禍現場,你是去哪個速成班臨時報班三個月就趕來上舞臺汙染我的耳朵?”

對著一個內斂嬌小的學員說:“大聲一點,你的聲音就跟蚊子一樣,嗡嗡嗡,聽不見。”

果不其然,這三個學員都面露尷尬,甚至被罵哭了。

江鮮自然毫不在意,一臉得逞地沖著曹林微笑。

錄制間外,靜瀲正好從樓道經過,遠遠便聽見房間內傳出江鮮聲音,她又在趾高氣揚地罵別人了。一字一句,灌入耳朵,令她覺得莫名的熟悉。

她立住腳聽了會兒,默默搖頭,轉身跟著小雅下樓去了。

司機載著兩人到了附近最大的生活超市,超市人煙稀少,僅有vip會員才能入場。

兩人走在生鮮區,商場顯得空曠而又安靜。

靜瀲走在前,小雅推著手推車,緊貼她身後:“靜瀲小姐今天怎麼有心情出來逛超市?”

靜瀲一貫不與人說話,對別人說過的話也不給予回應,她就像是人極自吐自露,玉色小手拾起一長串棒子骨:“這個。”

小雅自己用口袋裝起來,跟著她繼續往前走。

走到蔬菜區,靜瀲又撿起根腕口粗的山藥,放入購物車內。

小雅眼睛亮了亮:“靜瀲小姐是要做山藥筒子骨湯,給boss補身體的嗎?”

靜瀲說道:“還差生薑和當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