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無人注視,她亦不需要在系統面前表現出尖酸刻薄的性子,而是輕柔將懷中的人放在天鵝絨床單上,雙手落在她脖頸前,輕解那排圓形珍珠貝母紐扣,剛松到第二顆,指背不小心觸碰到她下頜角肌膚,冰涼,身下的人不免輕嗯哼一聲,她手指顫了顫,抬眸瞥了她一眼,她那雙眼睫毛被染濕,宛若黑色的雨蝶狼狽地撲扇著。

下一瞬,一冰涼的物體抬起,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指細白如蠟,依稀可見上面泛紫的血光,手背上還有條紅痕,應該是皮鞭留下的。

她沒醒,只是身體下意識對她有所抗拒,所以抬起手,試圖阻攔她,但是她已經毫無力氣,幾根手指只是輕輕扼住她的手腕,輕輕在她腕上摁出四個圓凹,顫抖著。

江鮮蛾眉豎起,就像兩把柳葉刀,她輕轉手腕,不費一絲力氣,便反手將的手握住,放了回去。

四下寂靜,空中僅剩顆顆紐扣松開,衣料摩挲的聲音,那條法式連衣裙在她手中,宛若頹敗的花瓣,被無情地撕開。

她輕掃一眼,只見靜瀲通體雪白,沙漏身段,只是胸骨肋骨明晰可見,就像是要刺破雪白肌膚沖出來。

幾道鞭痕奪目地映入眼簾,又在她本就瘦骨伶仃的身上雪上加霜,後背、胸前、腿部、手臂、大大小小加起來是一條,長短不一,深淺不計,她心口緊了緊,這樣好看的身體,若是落下疤痕就不好了。

不過片刻之間,門外傳來三聲叩響,是家庭醫生來了,江鮮拉攏天鵝絨被,將靜瀲包裹起來,這才把家庭醫生請進來。

她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身著黑色西裝套服,三七分及肩長發幹淨利索,長相偏溫婉柔和,走進房間時輕腳輕手,很快來到床邊,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才看回江鮮。

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這樣的事她已經見慣不怪,江鮮是個s,喜歡玩點刺激的,但又不至於把人玩死,這些女人又都是貪圖錢財身體來的,所以她的臉上沒有流露半分同情與可憐。

她沉靜冷漠地等待著boss的指令。

以往,boss都會隨口來一句:“別叫她死了。”

隨後瀟灑地離去。

然而這一次,她的boss劈頭蓋臉道:“怎麼這麼慢。”

語氣依舊如從前一般,淩厲暴躁。

“她身上十一道鞭痕,腳底還有幾處劃傷,淋了雨應該是發燒了,幾乎一天沒有吃飯。”一邊說著,一邊以手探她燒紅的額頭,神情似乎有些著急:“得盡快治療。”

竇醫生被她這一列指令說得有些頭昏腦漲,她身後的小雅和王姨也都表現出了異樣的神情。

這副異樣叫江鮮見了,她下意識清了清喉嚨,開啟雙肩站得筆直,風聲淩厲道:“愣著幹嘛,還不快行動。”

這句話是對小雅和王姨說的,是叫她們替她擦拭身體。

王姨和小雅一秒打消心中疑慮,忙低頭分散開,用打好的熱水替靜瀲擦洗。

她目不斜視,又朝竇醫生走了兩步,俯視著她:“別讓她留下疤痕,否則,我拿你是問。”

說完,如風一般大步跨出門外,留下速冷的空氣。

大門被關上後,裡面的人同時鬆了口氣,覺得空氣都清新了起來。

尤其是王姨,她眉飛色舞地沖小雅擠了一下眼睛。

小雅卻十分清醒道:“總感覺boss怪怪的,說不出來。”

王姨哎喲一聲:“哪裡怪了,還是從前那般暴戾恣睢、不近人情。”

竇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才轉開話題:“先給九小姐清理吧。”

江鮮回到臥室,房間是哥特式裝潢,暗色羊絨地毯鋪滿地面,玄色鑲鎏金波紋錦緞鋪陳沙發上,窗戶未開,陽光透過玻璃照射進來,溫暖了半截沙發。

窗景是一十來米高的椰子樹,枝繁葉茂,碩果累累,江鮮走過去,推開窗戶,吱呀一聲,有粉塵從窗欞掉落,吸入肺腑,嗓子有些發啞。

或許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她意識在房間茶幾上找到了煙,點火,吸入肺腑,吞雲吐霧,餘煙徐徐,她背靠窗戶,感受太陽照透衣衫,肌膚體溫緩緩上升,她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也不知道靜瀲怎麼樣了,如此想著,她在房間掃視一圈,看見一臺膝上型電腦,電腦上畫面閃動,似乎還有聲音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