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著雞翅的秦卓連連點頭,坐在辦公椅上轉過身,在電腦上敲著鍵盤開了親子鑒定的檢查單和打胎藥。

秦卓一邊敲鍵盤,一邊在心裡嘀咕,這兩人怎麼商量了一會兒都決定打胎了,打胎可是有風險的,尤其是江夏這種情況,更是不好說。

他剛才找機會在網上看了幾篇研究論文,這不小心是要鬧出人命的好吧,真是作孽。

秦卓讓周景陽取下了幾根頭發,裝好後拿著檢測單去找江夏抽血,周景陽便直接去藥房取了打胎藥。

“結果我去催一下鑒定部,估計過幾個小時就出來了。”秦卓給江夏又抽了一管血,看他連番折騰下愈發蒼白的面色,擔憂道:“你這個情況很危險的,還是再好好考慮一下,免得傷了身體。”

江夏抬眼看向正在抽血的秦卓,淡淡地開口:“如果你也有個等著你賺錢才能餬口的家,你會願意留下這個孩子讓自己活得更窮困嗎?”

秦卓抽血的動作一滯,只聽見江夏繼續說道:“況且這個孩子還是周孽畜的種,一個註定不會被期待出生的孩子,何必生下來受苦。”

江夏自然知道這個孩子,只可能是周景陽的,前面說那些話不過是故意讓周景陽不爽而已,他對結果心知肚明。

一個月前的那次意外相遇,對現在的江夏來說,就是徹徹底底的一場騷擾和強迫。他恨不得自己穿到一個月以前把周景陽狠揍一頓,而不是現在這幅難堪的懷孕局面,怎麼全世界這麼不可思議的倒黴事都讓他遇到了呢。

抽好血的秦卓無聲嘆了口氣,用蘸了碘伏的棉簽擦拭著江夏胳膊上的傷口,輕聲說道:“身體哪裡不舒服及時告訴我。”

江夏點了點頭,接過按住胳膊上傷口的棉簽,在秦卓起身後低聲說了句:“謝謝你,秦醫生。”

結果在鑒定部晚上下班前出來了,周景陽和江夏肚子裡的孩子基因匹配度極高,周景陽確切無疑就是孩子的父親,提供了精子的那位。

兩人都看到了秦卓拿來的鑒定結果,江夏看了一眼就躺回病床上繼續看手機。

周景陽看著意料之中又預料之外的結果,拿著手裡的米非司酮,想了想還是將打胎的藥放到了桌上,語氣鄭重:“藥在這了。”

秦卓將桌上的一次性水杯推到江夏手邊,補充道:“吃兩片就行。”

江夏放下手機,想也沒想就拆了藥盒,取下兩粒藥片,沒有絲毫猶豫放進了嘴裡,拿起手邊的水杯灌了半杯下去。

“要等多久會有反應?”放下杯子,江夏看著秦卓,沉靜地問了句。

“快得話半個小時,有人慢得話可能12個小時。”秦卓收起藥回他。

江夏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我在這等到明天早上,你們可以離開了。”

周景陽快兩天沒有回公司,期間電話時不時有人打來,都被他關了靜音,交給助理臨時處理,說是等他明天回去再說。

看著吃了打胎藥的江夏,周景陽也鬆了口氣。

江夏見周景陽杵在旁邊,讓他看到就不爽,壓下白眼說道:“怎麼,還不走,站在這給你沒出世的孩子上墳?”

秦卓見周景陽被江夏又惹起了火氣,拉著人出了病房,走之前還連連囑咐著江夏:“哪裡不舒服就叫我。”

“唉,景陽你快回去休息會兒,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秦卓按著周景陽的火氣,和他一起出了住院部大樓。

周景陽松開秦卓拉著他的手,拍了拍弄皺的西裝,嫌惡地說:“我真是瞎了眼覺得他和如辰長得像,這人哪裡配和他相提並論!”

秦卓安撫道:“好了好了,以後安心等著如辰回國,別整什麼么蛾子了。”

“我回去了,有什麼事你再通知我。”

周景陽沉著臉開車離開,他覺得自從遇到江夏開始,事情變得越來越混亂。

兩人的初識就兵荒馬亂,現在又讓他揹著宋如辰連孩子都搞出來了。一個隨叫隨到的替身還敢騎到他頭上作威作福,他真是腦子昏了頭。

他就如江夏所想,打掉孩子以後,他們兩個之間,就徹底毫無關繫了。

然而,讓周景陽萬萬沒有料到的是,江夏肚裡的孩子,竟然沒有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