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

午後臨街的咖啡館清靜悠閑,隱約傳來的鋼琴曲抒情流轉。初春的陽光明媚,傾灑在窗邊桌上放著的銀行卡上。

桌上透光的玻璃杯映照出一張俊秀的冷肅面容,吊頂的暖色燈混著日光又給他冷俊的面龐渡上了一層釉色,惹人側目。

坐在沙發上的江夏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穿到一本渣攻賤受的耽美小說中。

發生意外前,好友喬穆正拉著他,給他聲情並茂地講著一本主角名字和他一樣的渣攻賤受小說。

和他名字一樣的主角受是渣攻為自己愛而不得的白月光找的替身,兩人不過炮友情誼,卻惹得戀愛腦主角受愛上了這個渣攻,上趕著又當舔狗又犯賤,連渣攻讓他去給白月光做骨髓移植都心甘情願,堪稱渣攻賤受之典範。

好友一番怒罵主角受的卑微舔狗行為,恨他不爭怒他不幸,罵得唾沫星子橫飛,在學校旁的十字路口連車都來不及看。

原本江夏對這些都不怎麼感興趣,他的人生除了學習就是打工賺錢,沒有閑心去看什麼渣攻賤受的耽美小說。

但耐不住不知道什麼時候沉迷其中的好友天天拉著他在耳邊唸叨,他已經在喬穆的科普下閱遍了各種狗血劇情。

江夏正想問他既然這麼爛為什麼還要看下去,還是和他名字一樣的主角,難免不會有一種罵的是自己的錯覺。

抬頭的瞬間,一輛幾米外載著重物的貨車,迎面朝著兩人飛馳而來。江夏來不及思考,猛得一把推開身旁還沒反應過來的喬穆。

電光火石之間,他被貨車“嘭”地一聲撞飛,劇痛驟然席捲全身,天旋地轉間只聽見喬穆大喊了一聲“江夏”,他就再無意識。

再次睜眼後,他就來到了這個世界。

花了一段時間適應現狀的江夏,終於確認,這就是喬穆說的那本小說裡的世界,而他正是名字一樣的主角。

這個世界就像是他車禍前的平行時空,同樣的經歷背景,唯有周景陽這個變數。

“江夏,你找我來就是想說這些?結束我們之間的關系?”坐在江夏對面的人一身扣得嚴實的三件套西裝,背梳著的頭發隨意散下幾縷,一手搭在沙發靠背上輕敲著,貴氣的俊朗中逸出些慵懶的恣意。

江夏無視了周景陽因著些許不爽而皺起的眉頭,把桌上的銀行卡推向周景陽,重複了一遍他的訴求:“今天找你來只是告知,我要結束我們之間的交往關系,你給的東西也還給你。”

當他發現自己已經和這個害他失身又失心的渣攻有了關系以後,真是恨不得再死一次。根據他的經驗,以及喬穆在他耳邊唸叨的劇情,他豈不是還要心甘情願當舔狗,為渣攻和白月光的狗血愛情做嫁衣捐骨髓!?

求生心切的江夏只能勸自己,好在和渣攻才不清不白地糾纏了一個月,他要及時止損,徹底遠離這個會毀了他的渣攻。

“連著一週給我發訊息問我什麼時候有空的人難道不是你嗎?前幾天還去公司等了兩個小時給我送飯的人難道不是你嗎?江夏,你又在玩什麼把戲?欲擒故縱?”周景陽語氣嘲諷,微挑起英俊的眉目,打量商品一般看著對面和宋若辰有幾分相像的人。

半年前出國的宋如辰是他從小暗戀的多年好友,礙於家庭和兩家人的關系,他無論如何不能坦言這份深埋心底的情感。

遇到江夏之前他也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像的兩個人,酒吧裡昏暗的燈光和酒精催發下蒸騰而起的慾念,讓他第一次做了夢中無數次想對宋如辰做的事情。

他總會在思念異國他鄉的宋如辰時,想到和他極像的江夏。短短一個月的相處,江夏就像墜入愛河的人一樣,看著他的目光總是帶著愛慕的仰望,讓他品嘗到了高傲如宋如辰絕不會展現的目光。

“這樣吧,我和公司前臺說一下,下次你去公司找我的話,讓他們不要攔你,這樣你滿意了嗎?不過你也知道,我工作很忙,只能盡量抽出時間陪你。”周景陽鬆了鬆領帶,臉上露出寵溺一笑,試圖用一個月來無數次糊弄江夏的態度消弭他的無理取鬧。

江夏強忍著翻白眼的沖動,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冰水,雙手緊握著玻璃杯,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周景陽,我根本不喜歡男人,也不想和你有什麼糾纏,過去的事情就當我腦子有病,出了這個門我們誰也不認識誰。”

“不喜歡男人?你在床上的樣子可一點不像是不喜歡男人。還有,說什麼不想和我有糾纏,別忘了今天可是你找我來的。”周景陽姿態閑散,一邊說一邊解了領口最上面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