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襲(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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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知道江夏不喜歡他插手過多他實習的事情,最近又各種避而不見,但他還是忍不住打聽江夏的生活,想盡辦法知道他去了哪裡,有沒有按時吃飯,下雨了有沒有帶傘加衣服……
即便每次他匆匆趕過去想要給江夏送飯送傘時,總是有宋如辰陪在他的身邊,讓他的東西從來沒有送出去的機會。
但他還是每次都會趕過去,就像昨天做了噩夢之後,他像瘋了一樣只想見江夏一面,只要遠遠看一眼就行。
所以他按著地址開了一個晚上的車,因為下暴雨,又有一大段山路,本來幾個小時的路程活生生走了大半天,到這邊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了。
周景陽從柯律那拿到的地址,是委託人登記的在村裡的家庭住址,他到了以後找了一圈,結果沒人在家,也沒人見過江夏。
他不得已在村口翹首以盼地等了大半天,想著江夏要是路過的話,他指不定能看到。
結果等來了幾個拎著鐵鍁棍子,面色不善的人,見到他就大聲囔囔著問他是不是律師,是不是來幫劉勇媳婦離婚的小白臉。
周景陽當即意識到他們要找的人就是江夏,沒什麼好脾氣地冷眼回了幾句。
結果還沒說兩句,拎著鐵鍁的矮個子就不耐煩起來,本來他就懷疑自己那沒點膽量的媳婦是在外面偷人了,才鬧著要離婚,現在又看到周景陽這幅鄙夷嘲諷、瞧不起人的樣子,整個人氣得臉都扭曲了,招呼著叫來的人就要動手給他個教訓。
只是沒想到這人還真練過幾下子,還不知道從哪突然冒出來個幫忙的,矮個子劉勇被他踹了幾腳又掀翻在地的時候,簡直恨得牙癢癢。
這會兒聽到了江夏詢問的聲音,劉勇抱著被擦傷的胳膊,冷哼一聲放著狠話,“你們倆給我等著,等我收拾完家裡那臭娘們,有你們好果子吃!”
江夏轉身瞥了一眼說話的矮胖中年男人,聽到有人叫他“勇哥”,當即反應過來,這人八成就是這樁離婚案的被告。
“就是,我們勇哥自己家裡的事,你們律師管得著嗎!”
“別就是那娘們偷人找的小白臉,還裝什麼律師,我呸,真不要臉!”
以黃毛為首的兩三個年輕人看到劉勇受了傷,全都滿面怒容地指著周景陽罵罵咧咧,那架勢恨不得擼起袖子再幹一架。
江夏聽得眉頭橫起,拎著棍子一甩,出聲呵道:“法律都管不了你們?你們知不知道這是在故意傷人!?警局就在前面,有本事的人跟我去理論理論!”
村裡面積不大,他前面開車過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派出所的位置,這會兒說著說的功夫就要拿出手機直接報警。
對面的黃毛見江夏一出口就要報警,和他一樣在派出所有過案底的幾人立馬慫了起來,縮著脖子不著痕跡地退了幾步。
江夏冷笑著掃了幾人一眼,對著已經接通的電話說著警情和詳細的地址,算著出警估計也就幾分鐘的事。
看到江夏是來真的,渾身痠痛的劉勇也慌了起來,他甚至似乎聽到了隱約傳來的警笛聲,連忙撂下兩句狠話,瘸著腿深一腳淺一腳地扯著人跑走了。
警察確實來得很快,瞭解了情況以後就把兩人帶回了警局做了個筆錄。
江夏看這村鎮的警察雖然按照流程做了筆錄,但態度敷衍,似乎是認識那鬧事的幾人,一幅想大事化小的態度。
他又強硬地要求警察給周景陽驗了個傷,說自己回去就起訴劉勇這群人,要是警察不配合,他就記下警號去投訴他們,這才徹底立了案。
一番折騰完到了晚上,江夏看在診所上了藥的周景陽神情懨懨,只能把人帶回了他住的賓館。
昨天他自己住的是一個單間,本來想再給周景陽開間標間,但一看到他渾身的傷,糾結了幾下,江夏還是和前臺換了間雙人房。
好在這賓館平常沒什麼人住,房間還算充裕,只是大了一倍的房間裡,兩人都沉默無言,只有空調嗡嗡作響的噪音縈繞在四周,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相顧無言了一會兒,江夏還是拿出了診所開的碘伏和消炎藥,俯身小心地給周景陽青紫一片的肩膀消著毒換藥。
空蕩的房間裡飄蕩著長時間無人居住的細小灰塵,彌漫著若有若無的發黴氣味。
晚上的氣溫又降了幾度,老舊的空調費力吹出制熱的暖風,對抗著卷攜了雨汽的濕冷寒氣。
周景陽垂著頭沉默地坐在床邊,緊繃的身子洩漏著他的不安和緊張。
江夏輕柔的呼吸一下下落在他的肩膀上,似乎比什麼藥都要有用,讓他半個身子都忍不住酥麻一片,竟然是半點兒疼痛都再察覺不到。
這一刻,他甚至有點感謝那幾個小混混,要不是他們鬧事,江夏怎麼會這麼溫柔地給他上藥。
就在周景陽希望能夠一直停留在這個瞬間的時候,那一抹溫熱卻轉瞬即逝,耳邊也傳來了江夏冷靜無波的淡然語調。
“周景陽,明天你就回去吧。”